5. 薄情女郎骗婚记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烛火葳蕤,她心里却冷的慌。
六年前,宋简以报恩的理由,来到她身边为奴。
当时的宋简同她现在年纪相同。
带着一丝青涩的年轻郎君,瘦削苍白,板着一张俊脸,身上气势比之今日还令人胆寒。
站在面前,犹如一把无鞘的锐剑。
宋蕤当时自身难保,他孑然一身,一身来历不明的本领,她不想留他。
然他固执得很,赶也不走,骂不还口,像一道影子如影随形。
她烦了,干脆指使他做工。
杂七杂八,砍柴挑水,煮饭烧水,什么都做。
想着他总有一日会忍受不了她古怪脾气,颐指气使的态度。
熟料。
三个月后,宋蕤都学会了,也装不下去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使人求仁得仁。
宋蕤狭窄的仁慈之心,使她成全他为奴之请。
宋蕤并未要他的契书,言明他要走便走,无须知会她。
这样得过且过,过了六年。
宋蕤早已将他视为兄长,信任他,待他亲厚。
却没想到,撞见他与旁人暗中通信,竟然背叛她,中伤她。
宋蕤似笑非笑,请呆立在原地的宋简落座。
宋简似要僵硬成一座雕像。
宋简干脆劈手将帕子夺来,让他转过身,慢条斯理为他擦着发丝。
面前的脊背宽厚。
她温声问道:“阿兄,你何时来到我身边的?”
宋简脊背骤然绷直。
语气僵硬:“主子,不敢……”
宋蕤打断他:“何时?”
宋简:“六年前。”
“年岁多少?”
“十九。”
“我呢?”
宋简沉默一瞬,道:“十二。”
宋蕤细致将长发中的水绞出,低低叹了口气。
感慨道:“六年啊,你我一同长大,你同我兄长一般,你关切我,我也愿意关照你。
若是有朝一日,你有了难处,你尽管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必然竭尽全力。”
“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
宋简知道今日的宋蕤反常,也知道她为何反常。
毕竟,她的视线直白到毫不掩饰,他如何发现不了。
只是兄长二字。
宋简道:“主子,奴实在担不起您‘兄长’二字。”
宋蕤站起身,骤然发怒。
“奴,奴,你算哪门子的奴仆?
我说你是兄长,你不认,非要守着作奴仆的规矩。
那好,既然要作奴仆,那便按着奴仆的规矩来。”
她居高临下,盯着宋简发顶。
“我不日将远嫁东都,带不了你,你便走吧。
我给你一千金,给你在西京寻一门好亲事,明日定亲,你留在西京好好生活,不必再跟随我。”
她一气说了下来:“你可愿意?”
宋简转过身,倏然跪在宋蕤面前,俯身长叩首。
道:“皎皎,你又何苦。”
宋蕤眼眶发酸,看他跪在地上,无声求他,又唤她乳名。
她轻飘飘蹲下身,如一叶已经枯萎的蝶一般,俯跪在他面前,郑重行了稽首礼。
宋简躲避不及,硬生生受了。
宋蕤兀自站起身,又坐回去。
低声道:“我其实希望,你能留在这儿,莫要随我去 东都。”
他是她最后的亲人,她希望他能好好的,安定美满的活着。
夫妇和睦生儿育女,开间铺子平安度日,不用搅进她这汪泥潭。
宋简眸光落在她发红的眼尾,那一抹红,像是洁白无暇的瓷器打破后,留下的裂痕。
他心有千言万语,皆说不出口。
宋蕤有些疲惫。
“昭度,你好好考虑。
在我离开前,告知我便好。
无论你是走是留,我都希望这一选择,是发自你内心。”
宋简,字昭度。名姓,字号,皆出自宋蕤之口。
主仆二人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宋简清除了两人留宿的痕迹。
装作外出采买,被雨水绊住脚程,启程归家。
这厢。
李漼渊吃了药,身边仆从仔细照料。
一夜后,果真如荀医官所言,痊愈大半。
一对人马天刚明时分,便启程入西京。
人马齐整。
声势浩荡往西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