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薄情女郎骗婚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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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

    宋蕤笑:“我贪慕虚荣,喜好荣华,东都李府家财万贯,我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地位尊崇,享尽荣华富贵,为何不嫁?”

    她调笑的语气,生生气笑了百琲。

    “以你的才能和画技,荣华富贵,万贯财产,你若想要,自有人捧着跪求你。这并非正当缘由,你莫要敷衍我,东都李府大家主,官拜宰辅,中年相继丧子丧妻,寡居二十年,已年逾五十,难不成你当真愿意嫁他?”

    宋蕤沉默。

    百琲:“宋简呢?他愿意?为何他不带你逃走,逃离西京东都?以你二人的能力,到哪里都能立足。你若真心想走,你信得过我,百家有一条商路,无旁人知晓……”

    宋蕤摇头,不发一言。

    她的身份使然,她必然走不得。倒是宋简,她劝过,起了反作用。

    “好啊,东都就是一个蛇鼠狼窝,你打定主意,非去不可?”

    宋蕤缄默以对。

    百琲从这沉默中领会了答案,冷冷笑了一声,出乎意料掀了篇,回到方才所言:“既然欧阳迩求你作画,你便将此画补齐,照你先前所道绘制,完后将之赠予欧阳迩。”

    连带一封信笺,百琲搁在桌案上,看宋蕤拿起。信笺并未封漆,从虚掩的封口可瞧见,单纸一页,寥寥几语。

    宋蕤突然道:“珍珠,这信笺是你所写?”

    黎生露出个浅淡的笑:“是我所写。”

    宋蕤哑然:……

    欧阳七郎本就病重,倘若她真将画卷和信笺交给他……

    宋蕤:不能保证,欧阳七郎残存之命还能在?再看见黎生唇角温润的笑意,不由生一身白毛汗,果真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有毒。

    她犹豫道:“可是可以,然欧阳七郎病重,看见画像和信笺,一气之下,一命呜呼,那是走我之手借画杀人。”<                                                黎生面色不变,早已料到宋蕤所言。

    “女郎不必为此忧心,门阀士族极为强盛之时,地位堪比皇权,积攒奇珍异宝,举世罕见之物,数不尽清。加之,行远自小身体康健,鲜少患病,女郎上次去时,可有嗅见一抹异样的清香?”

    宋蕤缓缓冒出个疑惑:“行远?”总觉得,有哪里不妥?

    话落,后知后觉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东林山涧,无意闻见的味道,眼皮骤然重重一跳,豁然向黎生看去。

    样貌清隽,脊背挺拔的郎君,缓缓露出个笑,胜券在握。

    宋蕤首次感受到,自己远离勾心算计中心。

    百琲轻拍他手背,示意他收敛些。

    她张了张嘴,回道:“这清香,源自何物?”

    黎生手中的茶盏被百琲剥出,换上热茶,他下意识啜饮,接道:“世家惯用手段,避灾推辞所用,可致人脉象虚弱,宛若病入膏肓,重病不治,医师切脉都瞧不出端倪。”

    宋蕤唇角弧度向下,露出半匪夷所思,半啼笑皆非的表情。

    黎生道:“如此,女郎可放下心?”

    宋蕤梦游似的,收好信笺。

    百琲又给她一张请柬,是他二人婚典的请柬。

    百琲:“请柬也一并带去。若他愿意来,自可见到我和黎生。”

    宋蕤:……

    倘若他当真愿来,那便是自己揭下所有伪装的面皮,昭告所有人,欧阳氏七郎君,手段低劣,隐藏身份,欺人感情,最终事迹败露,还纠缠不放。

    宋蕤望向面前一双恩爱男女,心道,果然商人奸诈,心机深沉。

    她忍不住道:“现在,我想问,珍珠你与你的夫郎,如何结识?你先前不是说到招夫?黎郎君又是如何被招来得?莫不是又是一出英雄救美?”

    百琲看破她不服气的小心思,觑她:“你这话,想谁生气?”

    宋蕤微笑,望黎生。两人笑面以对,片刻后收回视线。

    黎生道:“非也,生自幼体弱,存世艰难,举目无亲,难得遇上阿琲,有钱有势,待人体贴,貌若天仙,我有何不愿?”

    宋蕤:……

    百琲:“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我遇上黎生属实偶然,当时是他在路边遭人追杀,我日行一善,救下了他,他身无长物,我便要他以身相许,入我百家,做我夫郎。”

    黎生望她,眼眸含笑:“生此生之幸,不敢不从。”

    宋蕤今日的沉默震耳欲聋。

    因着挂念屋脊房顶上的宋简,加之她又不好多打扰即将新婚的两人,宋蕤在百家商行停留一个时辰,便起身告辞。

    甫一出内宅,头顶红绸鲜花中跃出一道身影,衣衫翩跹,飒飒带风,腰间骨哨叮铃作响,灿烈冷肃,眶目深邃,昳丽如画。

    来人正是宋简,是首次出现在如此热烈璀璨的鲜花丛中,有种凛然的柔情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