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待在宫里安全许多。乌大人现下在京城中安了家，在学舍里教孩子读书，也能让您多多表达些自己的感情，往后别再错过什么了。”

    陆拾遗又说了许多，生怕她们不会同意般，还反复强调：“我有向太子殿下申请俸禄，一个月的俸禄绝不会低，上五休二呢！生病了来太医局找答安坐诊，连医疗都有保障！”

    虽然有时候会听不懂陆拾遗到底在说什么，但乌念之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含义：如果没有你们的话，真的放心不下学舍的未来。

    他恍然间有种感觉，就好像陆拾遗和周阮此番一走，不是南下，而是彻底从琻朝消失般。

    乌念之那时刚在京城买了块地，将远在南方的父母接到了京城，正打算辞去上林苑的工作，归家照顾父母，听到陆拾遗的介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那恍然里的无措和怅惘间，立刻便同意了。

    意外的是，反对的人是点清。

    还没说什么，点清就拉着陆拾遗的手落了泪：“怎么会这样？事情不是告一段落了吗？怎么还会将你们贬去南方？”

    赏灯宴间熙熙攘攘的人群欢笑声混杂着琵琶弦音闯进来，陆拾遗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点清再抬头，水雾模糊                                                了人影和灯火，像是一团笔洗中的浓墨越搅越深。

    有些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

    点清明白，她不能用这种幼稚的举动影响对方要走的路。

    她还是同意了，同意的条件是任性地要求陆拾遗在学舍的院子里为她种下一棵桂花树。

    赏灯宴后不久，陆拾遗的嫡妹陆拾迎在京城开化坊旁桥边的名扬天下酒楼里成为一名厨娘。那日为庆祝嫡妹终于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陆拾遗给学舍里所有学生放了一天假，带着大家前去酒楼院内赴宴。

    夏日正盛，过了戌时火金姑像星星一样在院内穿梭，陆拾遗走起路来已有些摇晃，大皇子拉住她，想换掉她的酒盏，却被陆拾遗敏锐察觉。

    答安和韶良携白太医恰在此时进了院门：“实在抱歉，今日尚食局里有女官病了，弟子们还不能单独出诊，我们才晚了些。”

    答安说完，视线率先落在了点清身上。

    彼时，点清正担忧地望向陆拾遗，生怕她脚下一崴摔到身子。白迁延正在同云巡抚学习下棋，还没学多少，白迁延已破了云巡抚的双飞燕，云巡抚又欲垂泪的哀叹自己老不中用。云夏和隐了身份的太子周防在问陆拾迎哪道菜放了多少香料，到底是怎么把菜做得如此美味。

    陆拾遗回望过来，瞧见答安的目光，便挣脱开周阮的手踉跄走到点清身边，眯起眼睛揽住她的腰，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桂花酒的味道混杂着墨香撞入她的鼻腔，陆拾遗的声音低低的，带了丝笑意：“你长高了。”

    随后又低声叹道：“果然是变态吗。”

    “什么？”点清笑了，“陆姑娘在说什么？”

    陆拾遗拉起点清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左瞧右瞧，忽地道：“你和答安公子怎么了？”

    好半晌，点清才反应过来，在同意陆拾遗的学舍邀请后不久，她便接到了赎身契，没了留在宫中的理由。出宫那日，答安急忙忙地跑来，送了她一枝桂花，却什么都没说。

    她莫名对答安如此有些生气，后几次答安出宫来学舍找她，她都故意避而不见：“倒是没什么。”

    “答安公子人很好，如果你也爱他的话，你们能在一起，我也算放心呢。”陆拾遗嘿嘿笑起来，“我早就知道你和他年龄相仿了，在一起也不算不妥。”

    “陆姑娘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怎么不担心担心自己呢？”她气鼓鼓地回道。

    陆拾遗听之朗声大笑起来：“点清，你真好，你越来越好了。看来我不需要担心你了。”

    “接下来是你的人生了，你怎么选都好，爱他也好，一个人也好，只要你快乐就好。”

    嘈杂的人声忽然将点清从回忆里拉出身。

    正在屋内收拾学生答卷的乌念之和白迁延听到，也走到院内往外瞧去。一街之隔的荐福寺内人声鼎沸，有许多少年正抬着花车神像由正殿走出，欢笑声歌声甚至还有琵琶弦音混杂在一起，竟不让她觉得难听。

    今日是京城里的春日节，早知道方才提醒学生们不要玩到太晚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