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望月楼(十二)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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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仵作攻略笔记》 

    昭王府,书房内。

    书案上堆叠如山的文书,皆是望月楼一案的证人供词。

    陆乘渊端坐于书案前,扫视着手中的供词,整个书房只听得见翻页的“哗啦”声。

    沈逸与高泽垂首屏息,各立一侧。

    直至翻到最末一页,陆乘渊的目光忽地停驻。

    沈逸听见翻页声停下,悄摸着伸长脖子,觑了书案一眼,见是最后那页,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这页供词不正是章兆琛的吗?那可是王爷方才亲自去章府审的,自己又一字不落地如实记录,断不会有何遗漏。

    他立直了脊背,迟疑道:“王爷,可是章兆琛的供词有何疑点?”

    陆乘渊不言语,只将供词合上,推至肘边。

    沈逸不解,又把章兆琛方才交待的种种在心里过了一遍。章兆琛月初便去了距京百里外的中函一带巡查铺面,昨日赶在城门关上前才进京,连日舟车劳顿,戌时未到便睡下了,府里的人都能作证。至于钥匙,他更是每日贴身保管,这半月以来从未离过身。

    思及此,沈逸拱手道:“章兆琛此人虽然圆滑,但章家世代经商,家族鲜少有人入仕。如今能在大晋的大江南北广设店铺,无非是仗着与晋平侯的这层姻亲关系罢了。章兆琛作为家主,为了其族内生意免不了与朝中内府打交道,想来不会在如此重大的诗会上毁了自家产业。且方才可是王爷您亲审,料他也不敢撒谎。”

    陆乘渊轻嗯一声,他本就未怀疑是章兆琛做的。凶手是在望月阁上锁期间,提前算好时辰喂服解药。这段时日章兆琛一直在中函,这一点做不了假。

    让陆乘渊心中生疑的是另一件事——据章兆琛所言,他从未听过什么楚风阁,年关过后,他一直在外地巡铺查账,待在京城的时日少之又少,更遑论有闲工夫请人去望月楼唱曲了。这几个月来,望月楼都是宋源在帮忙打理。

    沈逸见陆乘渊似在沉思,暗自理了理思绪,“如此一来,便只有望月楼的管事最有可疑了。他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出事前两日说老母身体抱恙要回乡。依下官看,八成是心里有鬼。眼下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等到了大理寺,下官一定严审。”

    陆乘渊不置可否,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茶,忽然问道:“晋平侯府上可派人看着了?”

    “派了几个朱雀部的影鹰卫,与侯爷也打了招呼,他老人家倒是配合。”高泽答道。

    陆乘渊微一点头,对沈逸道:“那管事是望月楼的人,审完之后自然要告知东家一声。待人到了大理寺,请宋世子过来坐坐。”

    “是!”沈逸拱手应下,“王爷,若无其它事,下官就先行……”

    “等等。”

    沈逸被一道冷声打断,抬起眼皮,越过堆积的文书去看陆乘渊,只见他似乎迟疑了一瞬,尔后从书案上抽出两页文书,执起笔在上面勾画了几下,递过来。

    沈逸上前接过一看,是望月楼死者的验状。适才从章府过来的路上,昭王就给他看过,此刻又递过来给他,还特意将验状上记录的验尸时辰划去了,这……是何意?

    不待沈逸多想,陆乘渊淡淡道:“拿去给白先生,问问他,可知道这验状出自何人之手?”

    沈逸一愣,几乎是脱口而出,“问白先生?这不就是昨夜那个仵作写的吗?”

    陆乘渊阖眸吸了口气,而后悠悠地侧目瞥向他。高泽见状,忙朝沈逸打了个眼色,下颌一个劲地往门口扬。

    沈逸被这寒光一摄,立时明白过来,登刻躬身往外退去,“下官多嘴,我这就去!”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高泽见沈逸仿若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唯恐这团无名火烧到自己头上,立马主动问道:“王爷今晨吩咐属下,将程耿星单独留在大理寺的卷宗室前,可是怀疑那厮不老实?”

    提及卷宗室,陆乘渊看了一眼手中的笔,忽觉有人抓着这狼毫尖儿,在他空寥寥的心头拂了一笔。

    至于拂动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这感觉来得莫名,他一向自诩澄明的心思竟然生出一刹混沌。

    陆乘渊顿了须臾,搁下手中的笔,似乎沉声喃喃了一句:“是不老实。”

    高泽耳尖眼利,听到这三个字,只觉自己问到了点子上,带着诧异追问道:“他当真是溜进了卷宗室?”

    陆乘渊心中冷哼一声,不单是进了卷宗室,寻的还是康仁十二年的卷宗。可他默了一默,不紧不慢道:“进是进了,不过是白先生认错了人,让他进去的。”

    他稍顿了顿,又道了一句:“本王也未料到白先生会在。”

    末了的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像是……在解释什么?

    高泽扬起眉头,只觉自家王爷今日有些奇怪,至于哪里怪了,一时间却也说不上来。他咂摸不出味儿来,只当自己方才耳目昏沉,将“很老实”错听成“不老实”了。

    陆乘渊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