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了。

    由于走的太快，她没看见，那头发还没来得及落进垃圾桶，就已经被空中浮现的蓝色数据流给吞没了。

    事情如小蝴蝶想的一样顺利。凭着这招，她成功地躲过了一早就来探视的养父母，并算着时间，赶在太宰治过来之前醒了。

    但她醒来才发现，躲过了探视，却躲不了电话。

    原来，是养父母见等到中午，都没等到她苏醒，工作上又有事处理，便匆匆离开。

    他们离开前还惦记着昏迷不醒的女儿，临走还指派了心腹照顾，并留下嘱咐：只要女儿醒来，不论何时，留守的人都要给他们打电话。

    小蝴蝶听着留守的姐姐说这些，半天没有反应。直到接触到对方已经有些疑惑的眼神，才哆嗦一下，脸上如梦初醒般开始出现感动的神色。

    直到看见对方重新移开视线，小蝴蝶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她觉得自己刚才或许应该说点什么，但她没有「感动」的情绪，无法真情流露。

    又没什么应对亲人关心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表演，比较合适不做作。只好局促地笑笑，低头沉默。

    情感匮乏是小蝴蝶的人格缺陷，大约从高中时候起越来越无法忽视——因为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她还能因为学到金色的鱼钩、屈辱的历史眼泪汪汪，恨不得在课上大哭起来。

    高中以后，情感因为不明原因渐渐流失，再没有这样。不仅如此，她还开始需要小心翼翼地观察别人对人对事的反应进行模仿，越来越像个伪人。

    刚才感动的反应也是现学的。是系统根据她的要求提供了感动的释义，她根据自己理解去表演了一下。

    小蝴蝶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不知道表演出来的情感到不到位。看这人没再追究，那就是糊弄过去了吧？

    小蝴蝶一边想着之后该怎么和系统解释她的行为，一边打着劝养父母相信自己没事的腹稿，拿过电话，开始聊天，忙得不可开交。

    ……

    小蝴蝶浑然不觉，她拜托系统查感动释义现场表演的一个小小举动，给旁观的系统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系统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小蝴蝶的情感竟然一直是缺失着的！

    系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安排小蝴蝶去感受家庭温暖交朋友建立新的友谊之类的举方案半点不管用了。

    小蝴蝶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究其原理，小蝴蝶的情感缺失就是她的抑郁症造成的。抑郁症不治好，谈什么都没用！

    她之前那些举措，就像是给一个快饿死的人礼服高定和华美首饰。这些东西不能折卖立马变现换吃的，只能让这个快饿死的人在对活的可能的无限期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得更惨。

    一言蔽之，出发点是好的，但建议系统别出发。

    「得赶紧想出新的治疗方案和说辞来……偏偏小蝴蝶选了这种身体，长不大的小孩子模样，辅助治疗的药物都不好用。这地方也不能让小蝴蝶继续待下去了，或许可以假借端掉研究所的名义带她走。」

    「还好之前已经借体质的事情和小蝴蝶说过不会在这里多待，没说具体时间。之前想的是一两年，现在变成几月也问题不大。」

    系统想着，懊悔地将先前的构想全部推翻。

    ……

    太宰治到的时候，小蝴蝶一通电话还没打完。他从窗前经过时，正好与她乱飘的眼神对上，对方一愣，冲他略一点头，又指指电话，说了什么，就移开了视线。

    高级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隔着关着的窗户，太宰治其实什么也听不见，但他看对方表情也能猜出来她表达的意思：她在打电话，暂时没法出来，麻烦他在外面等一会，她很快就来。

    太宰治歪了歪头。这种浅显的意图猜测并不在他的注意范围内，他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

    他发现，秋重原子虽然形容枯槁，视力却奇迹般地恢复了……不，不止是视力，应该是所有受损的感官的都恢复了，和它们莫名地受损一样突然。他不懂医学方面的知识，都能轻易看出不对。

    由他看来，这种受损和恢复像一种献祭。昨天她献祭了感官，确保她吐了那么多血，还能吊着一口气没死到达医院。今天不知又献祭了什么，把感官拿了回                                                来。

    她那奇怪的「妈妈」，就是这场献祭的一环。

    不是没有可能。

    他并没有看到对方实际的治疗过程，醒来之后，看到的已经是小蝴蝶气息平稳，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吐血的样子。

    她的「妈妈」出现和消失的时机也很奇怪。

    出现得突然。小蝴蝶挨打的时候不冲出来，反而打完了才姗姗来迟。

    走得也突然。明明看得出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