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灼灼(三)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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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在地上滑动发出嗤的一声大响。
另一头,雨馀凉毫发无损。但他神色讶异,又有些惶恐,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雨馀凉一开始卸去辜俊愿的劲道时,以他薄弱的江湖经验,根本没想到辜俊愿会立即变招进攻。他心中所想,不过是先解除眼下的困难,其他的事后面再说。之后眼见辜俊愿一刀刺来,雨馀凉也是心惊,却已来不及避开,突然想起木姜教他的拆招之法,马上便使了出来。他使出这一招也是急中生智下的行险,没想到不仅解去了辜俊愿的攻势,更是伤到了后者。
一旁的范舟诚从鼻子里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对同桌的两个人道:“我原先以为今天只有武功差劲却叫得凶的,没想到还有来搞笑的。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好玩的事全遇到一起了?”
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小,一时间其他几桌客人也都发出零星的笑声。
范舟诚这话虽然刻薄,但在场的这些武林人士,也确实都好多年没见过像辜俊愿这种的了。谷州府武道不兴,谷州刀派教授的武功虽然能将外行唬得一愣一愣,但实际上非常粗浅。在场之人都是正儿八经在江湖上闯荡的,辜俊愿那两下子在众人面前贻笑大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这些人刚才听到雨馀凉叫辜俊愿作“师 父”,师父仅在一招上输给徒弟,还输得这么难看,在师父本人看来是丢脸,在别人看来是滑稽。
跟着辜俊愿来的几个谷州刀派门人忙奔过去想要将他扶起,辜俊愿动作粗鲁地将他们挥开,大叫道:“不用扶!”语气甚是暴躁。
辜俊愿看到周围几桌人的目光纷纷射向自己,表情中不乏戏谑。心想这小畜生好阴毒,是存心要让他丢大脸,一时对雨馀凉充满了怨毒。
其实雨馀凉哪里是故意的,不过是他临敌经验少,武功又练得不熟,在危急时刻下没掌握好力道而已。辜俊愿心胸狭窄,往往别人的无心之举,他都在心中认定别人是有意为之。何况他这时对雨馀凉下手狠辣感到怒极,却又没想到是自己率先使出狠辣招式来对付雨馀凉。
木姜就算对辜俊愿这个人的观感再不好,也念及他从前是雨馀凉的师父,本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却没想到雨馀凉无意中让辜俊愿大失面子。他见辜俊愿额头流血,便将手伸进袖子里,想掏止血药出来。
辜俊愿对上雨馀凉,本来信心满满,却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从前一直嫌弃看不起的弟子手下竟走不了一招,心理落差极大。一时间愤怒、恼恨、羞惭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急欲要出这口恶气。一瞥眼看见木姜站在栏杆边上,低头在掏什么东西,全然没有注意周围的样子。辜俊愿发起狠来,便想将木姜从栏杆边推下楼去。
他理智尽失,心中想到这里,马上就起身要付诸实践。旁边的四个门人只见辜俊愿从椅子上一弹而起,径向木姜冲去。木姜察觉到动静,茫然地抬起头,见辜俊愿已近在眼前。他表情狰狞,朝木姜伸出双臂,木姜一愕,身子微向后仰,双脚连动也没动,辜俊愿便扑了个空,整个人撞在栏杆上。
木姜也不掏止血药了,将空手从袖子中抽了出来。
辜俊愿双臂直直杵在栏杆上,他情绪激荡下又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此刻剧烈疼痛从手臂传来,忍不住大声呻吟。四名谷州刀派的门人又赶忙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辜俊愿扶起。
只见他双臂无力地垂着,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木姜面无表情道:“我还以为我这小朋友之前待的门派武功虽然不好,却好歹也是正经门派,没想到里面的人人品这么不堪。”他看了一眼雨馀凉,又道:“雨馀凉好好一块材料被你们教成这样,真不知是怎生教的,雨休那样的人才又不知利用只知排挤,唉。”
真是水越浅的地方王八越多。
虽然后面这句话木姜没有说出来就是。
他转身一甩袖道:“走吧,馀凉。”
雨馀凉闻言,拿起刀跟随木姜而去了。
辜俊愿表情颓败,面如死灰,由四名门人搀扶着从楼梯下去,离开了客栈。
其他几桌客人有些摇头,有些笑笑,继续喝酒吃饭。
掌柜的一巴掌拍在小二后脑勺,道:“还愣着干什么?去看看栏杆撞坏没有啊!”说着掏出了算盘,一边拨一边叹气。
此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阳光略微斜照,金色的光落在写着“不许打架斗殴”的木牌上,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