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蚀刻鲑鱼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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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好的……”
伽芙想让她不要担心,嘴角努力扯起一点弧度,脸却是木的,估计比哭还难看。
她断了腿,头上也受了点伤,从前很是爱惜的长发绞掉了,还好伽芙看不到,否则又要伤心一阵子。
在场的长辈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见伽芙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利害关系上去。
林老太太沉下脸,字字诛心地问话:“你就是这样看顾伽芙的?从前我将蓁蓁交给你,你没照顾好她,如今又要重蹈覆辙?”
提到亡妻,季东黎面色萎顿,如同苍老了十岁:“妈,是我错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的女儿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既然你这个父亲当不好,那索性不要当了。”
“等伽芙出院后,把她接到老宅,我们亲自照料。”外公适时说道,语气也很差。
“爸,妈……你们不要这样。”
“晚了!我告诉你,伽芙姓林不姓季,我对你们季家实在太失望了!”
林老太太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门,季东黎慌了,连忙追上去辩解。
外公叹了口气,近前来握了握伽芙的手,很是心疼,“小芙,你好好休息,别的一概不用想。有什么事,外公外婆都还在呢,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伽芙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目送着老人出去。
林子安轻轻碰了碰她的的脸,撞到石头上,还留有大块淤青,她 抹了把眼泪,安慰道:“别担心,没毁容呢,等淤血散了,还是一张光滑漂亮的脸蛋。”
伽芙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其实她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过度在意,她脑袋还疼,粘滞的昏沉,不知道到底伤到哪里了。
她担心自己变傻做不了研究。
“子安,先出去吧,我跟她单独待会儿。”季澜霆发话。
林子安点点头,松了手起身,看了眼一直立在门口的林玄,两个人先后走到走廊。
“说了没有?”她问。
“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林玄答。
昨天太忙乱,没一个人通知晋竹言,季晋两家关系正紧张,季澜霆更是单方面地恨上他,更不可能主动联系,但林子安想,纵使伽芙已经提了分手,但出这么大的事,晋竹言至少也应该有知情权。
但愿伽芙能够原谅她的自作主张。
人都走了,病房里只留下仪器运作的声音,季澜霆和伽芙相顾无言,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天不见,差点永别,听闻噩耗的那一刻他急得几乎要呕血,拼了命赶过来,伽芙已进手术室抢救。一扇门的距离,他怕极了天人永隔。岁岁年年,小心提防,在漓江那天还是没能看住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应该归咎于命运的安排。
他握住她的手,因为失血过多仍是冰凉的,“等你再好一些,我们就回漓江疗养。”
虽有名医坐镇,但南临终究还是环境资源有限,不利于伽芙后期复健。
“那两个人已经抓住了,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伽芙是在拉扯之中被他们给推下山坡的,见要出人命,两人落荒而逃了,没想到被前来寻找的谢邈撞见,立刻报了警,又联系小队成员在山下拦截,这才将他们一举擒获。
她知道是谢邈救了她,动了动手指,嘴里艰难地念出一个谢字。
季澜霆很快领略,说道:“他受了些轻伤,到警察局做笔录去了。”
伽芙又出声:“不要……”
“不要怪他对吗?放心吧。”
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怨,谢邈不该留伽芙一个人上山,但就算是他自己也难免有疏漏,毕竟人家没有替他时刻照看的义务。
“小芙。”他低下头,脸颊贴在她手背上,想要传递一点微薄的温暖。
“还在生我的气吗?”
“原谅我好不好?”
伽芙看着他,神色倦怠,面容憔悴,熬了一夜后长出来的淡青色胡茬还没来得及刮。
或许因为人在脆弱的时候,心肠也格外软些,经不起一点好话的攻势。这些天里,她头脑冷静了不少,觉得自己脾气确实发得有些过分,就因为一段失败的恋情,难道要迁怒家里人一辈子吗?
又想起季澜霆曾说,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都陪着她,唯独他不在,伽芙忽然觉得失望。
现在的她唯有汲取一点温情与关怀而活着,这样一想,心理上的最后那点防线也塌陷了。
“下不为例……”
她极为迟缓地说,终究还是谅解他们了。
季澜霆闭上眼睛,微微笑了,眼角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