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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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死攥着一枚小巧的刀片来维持清醒。
杀死了那个魔修,也不过是借题发挥……接触到鲜血、结束这等软弱无能之人的性命,方才避免了心魔彻底失控被发现。
他还不能现在就失控。
他借口准备食物,实则努力静心,但还是有些烦躁。
偏偏这个时候,离人树暗中通知他,外面的那些蠢货们开始行动了。
温知寒这次故意带他来这里,这几日还寸步不离地盯着他,恐怕就是为了方便让他做替罪羊,直接被正道仙众活捉。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再陷入被动。
手指微动,攻的眼神渐渐冷下来,他蛰伏已久,做了万全的准备。
到那时,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温知寒,然后重回巅峰。
头疼欲裂,沈纵微微呼出一口浊气,他被心魔影响,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幕幕的前世记忆。
他也曾一次次试图证明夺舍之事,却无论如何也拿不出证据。
他一次次求助他人,一次次试图证明‘温知寒’不是当年的师尊,他想要唤回师尊真正的灵魂,想要找到这天底下的第二个人相信自己的话语。
他的师尊救他性命,带他入仙门,养育他长大成人,亦师亦父。在他的心目中,师尊便是真正的谪仙,又比谪仙更温暖真实,容不得旁人半点诋毁。最初瞧见师尊因贪念而生歹心时,他固执地认定,那不可能是他的师尊。
然而,没有人相信温知寒被夺舍的推论,人们只知道温峰主修炼出了问题,性情大变。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对‘温知寒’感到失望,恼怒,识破那伪君子的面孔,好友决裂、亲朋离散,他的琼雾峰上不再有四季如春,只剩下狐朋狗友,阴谋诡计。
他听见尖笑声呼啸而起,心魔的阴影终于将他完全隐没,而真正的他却变得透明而稀薄,飘出了身体之外。
心魔将师尊留下的剑鞘深深钉入泥坑里,宛如见不得光的罪证。
【安息吧,师尊。】
直到这世上的所有人都遗 忘温知寒原本的品行模样,直到温知寒唯一的徒弟也放弃找回他。
沈纵意识到,他的师尊,在这一刻才是真的死了。
【……哈。】
【去恨吧,沈纵。】
心魔在耳边发出蛊惑的声音,让沈纵从回忆中再次清醒。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准备了一壶好酒。
以酒代茶……也是可以的。
外面那些前来问罪围剿的人,已经越来越近了,就当是告别。
这会是他与‘温知寒’之间的最后一次共饮。
看到他端着酒水而非茶水推门进来时,温知寒的脸上闪过讶异,但很快从容地接受了今天的小惊喜。
他笑着招呼沈纵坐下,“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沈纵刚要为他斟酒,闻言动作一顿,“师尊又在说笑了,是您在徒儿成年时教的。”
“……嗯,哦。”
温知寒算了算时间,多半又是白迟辛干的好事,“忘了。”
他刚举起酒杯,手指忽然一晃,洒了半杯出来。
结界……动了。
没关系,还有时间。
让他和沈纵喝完这杯重逢的酒,再去面对天道留下的劫难吧。
“师尊?”
“没事。”
温知寒不动声色地与他碰杯,“沈纵,若是有一日你发现……师尊有事瞒着你,还不止一件,你……”
“师尊深谋远虑,就算是有事欺瞒,自然是用心良苦,徒儿又怎么能反过来怪罪师尊呢?”
明明是最完美的答案,温知寒却觉得并没有放松多少。
他沉默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倒是师尊。”
沈纵立刻为他再倒上一杯,笑意盈盈地说道,“徒儿能有今天的出息,都是师尊的功劳,若是哪一日师尊不肯再教导、也不肯责骂一二了,徒儿反而担心自己会不习惯呢。”
温知寒一愣,心底微微泛着酸楚,连忙道,“怎么会呢?你……你别乱想。”
他似有千言万语在怀,却又无法言说,只是感到今日的酒格外醉人,喃喃道,“不会有这一天的,为师……不会抛下你的,只要我神魂俱在,就不会不管你的。”
“徒儿明白。”
沈纵一杯接着一杯给师尊灌下美酒,眉眼柔和之时,竟如同从前一般纯良无害,只是那双眼朦胧地望过来,明明落在身上,却又好似在望着别处的什么人,
“世人都会知道,我的师尊是琼雾峰峰主,是这世上最好、最仁善的仙尊——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怎么突然这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