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祝远双手摩挲着，他纠结万分，自知没什么立场来说这些话，可一想到那天温柠离开后，妻子落寞的神情，还是开了口：“那天你来医院探望她，你妈妈心里一直很开心，你说你结婚了，她欣喜之外更多的还是内疚，她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有愧于你。我理解你对她心存芥蒂。”

    说到这，祝远声音一顿，再说话时又带了几分的恳求：“但她最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尤其这次过后，如果可以的话，你有时间能不能再去看看她。”

    温柠没接这话，她与林英虽是母女，可到底缺席了十多年的感情，即使面对面坐着，也没有好说的，见面好像也只是徒增尴尬。

    “这些年她虽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念着你，每次你在朋友圈发了自己的照片，她都会偷偷保存下来，对着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她其实也念着你，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

    祝远滔滔不绝说着，温柠没忍住打断了他：“祝叔叔。”

    祝远停下声音，视线漂浮在温柠脸上。

    温柠缓慢启唇，用很平淡地语气说出这段话：“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旁的同学都有父母在身边，但我既没有父亲的疼爱也没有母亲的关怀，但幸好，我还有疼惜我的姑姑姑父，所以我才能站在这心平气和的跟你说出这些话，十几岁的时候我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有母亲陪在身边，但她不在。”

    “那时候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和温憬离婚，直到长大后我渐渐懂得了，所以我不怪她。”

    “现在大家都过的挺好的，她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您陪在身边，也有了孩子，而我也结婚了。”

    “大家各过各的。”温柠垂眸，眼中已经是释然：“这样就够了。”

    二十七的温柠已经不会再为一个洋娃娃而欢心了，因为这是她小时候才想要的生日礼物。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弥补也无济于事。

    祝远蠕动着嘴唇，半天没吱声，好半响才张开嘴：“好吧。”

    言尽于此，温柠道别完转身便离开。

    褚晏清站在远处等她，见她过来，他迈着步子朝她走过去。

    察觉到温柠的异样，褚晏清抬臂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问：“还好吗？”

    温柠埋进他胸膛，鼻尖都是他的气息，她闷在他怀里，点点头，声音嗡嗡的：“嗯。”

    见她眼下情绪低落，褚晏清并未松开人，直到一分钟后，温柠自己想要挣脱。

    褚晏清垂眸，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