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情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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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皇后神情不虞,连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裴元斓不置可否。
“无所谓解与不解,看在老六的份上,陛下今天也会许她跟来。”
她声音轻松,仿若闲聊:“从前不分藩,还能说是因为老六尚未娶妻。”
“待他娶妻了,你猜陛下会如何处置?”
是继续让他在京中当六皇子,还是封个藩地的王爷?
阮笺云只摇摇头,摆明了对此事三缄其口。
有些事,裴元斓能说,她不能。
更何况这是在宫闱之内。
裴元斓知她身份敏感,便也不再说了,两人又换了个话题,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双双朝宴厅大殿而去。
宴厅设于长乐宫,坐北朝南,门前正对波光粼粼的太液池,只见其中莲叶荷花,风亭水榭,周遭烟柳花树随风而舞,可谓美轮美奂。
此时天色渐黑,八角宫灯一盏盏燃起,将整座大殿照得恍若白昼。
宾客大多都来了,高朋满座间,阮笺云却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裴则毓。
他今日穿了一身浅青衣衫,更显得肤色苍白若纸,如一只栖息的雪鹤,此时支手撑在案上,凝眉望着琉璃酒樽,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眼珠一动,透过酒樽杯壁,与阮笺云对视。
阮笺云刹那间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心脏一空,一种陌生的情愫在心底流淌。
她敛眉朝着裴则毓走去,在他身侧落座。
桌案下,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随即一触即分。
裴则毓微微蹙了蹙眉。
阮笺云有些慌乱,立刻将手缩回来,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
她没错过裴则毓一闪而过蹙起的眉心,抿了抿唇,眼神变得黯淡了几分。
正踌躇着张唇,想对裴则毓道声歉,下一瞬,身上忽地多了一件披风。
浅淡的桃花香铺天盖地笼罩住她,阮笺云有些怔忡地抬头,恰好迎上裴则毓的目光。
他对她勾了勾唇角,道:“是我的披风。”
她的手太冷,简直像个冰块。
阮笺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含在舌尖徘徊了半晌的“对不住”,说出口时却成了“多谢殿下。”
她不着痕迹地扯了扯披风,让它将自己包裹得更紧一些。
不多时,成帝带着一众后妃浩浩荡荡地来了。
阮笺云抬眼一看,已是座无虚席。
人齐了,笙歌起,宴席开。
成帝照旧问了几个子女的近况,问及裴则毓时,还调笑了几句,叮嘱他们夫妻快些给他添个皇孙。
阮笺云低着头故作羞涩,无人看到的角度里,浓长如蝶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遮住她眼底的情绪。
两人还未圆房,更谈何子嗣?
“原来这位便是表妹啊。”
阮笺云闻声抬头,便见裴则毓左上首处坐着一个男子,此刻正盯着自己。
眉眼和阮贵妃几分相似,偏偏眉粗而浓黑,瞳仁只露出半颗,也就是民间俗称的“下三白”,镶嵌在俊朗的脸庞上,显出几分戾气凶相。
她心下了然此人身份,遂颔首见礼道:“见过表哥。”
裴则逸对她这声“表哥”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转而去与他人说笑了。
成帝见状哂笑一声,道:“朕这几个儿女里,就属你最让朕操心了。”
“如今连老九都已成亲了,你何时才能定下来啊。”
阮笺云捕捉到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果不其然,下一瞬阮贵妃的声音便响起:“你父皇说的是,逸儿,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她似娇似嗔道:“逸儿这孩子眼光高,臣妾这个为娘的择妻,恐不入他眼,陛下快替臣妾想想办法吧。”
阮贵妃年岁已不小了,然而用这种语气说话却并不让人反感,反倒有一种女儿家的娇态,加之她与成帝已有近一月不见,此时见到,更是别有一股新鲜。
成帝素来最吃她这一套,闻言毫不犹豫地便允了:“这有何难?命钦天监择个良辰吉日,将京中适龄贵女召来,让老六自己选便是了。”
此举正合阮贵妃心意,她当即眉开眼笑,伸展玉臂朝成帝举杯道:“臣妾替逸儿谢陛下~”
席中众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地继续宴饮起来,心中各自盘算着朝中谁家有适龄的女儿。
今日清明,因此案上均是冷食,阮笺云正思忖着吃些什么,就见旁边伸来一双银箸,往她盘中衔了一块糕点。
是裴则毓。
“女子宜少吃冷食,先吃点这个垫下肚子,待回去再让厨房给你做些。”
阮笺云弯了弯眼睛,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