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心疼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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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量再三,到底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

    斟酌了一下言语,阮笺云才踌躇着开口。

    “殿下,您为什么会……这些?”

    裴则毓见她目光落在眼前这些菜上,心中了然。

    左右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便如实告诉她:“是在护国寺学的。”

    护国寺?

    阮笺云思绪逐渐飘远,回想起斗茶那日他救急的一坛桃花雪水,以及那个与他极为熟稔的主持。

    裴则毓为什么会与护国寺有渊源?

    像是瞧出她心中所想,裴则毓接着解释道:“母亲过世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

    何止消沉,那段时日,或许用人不人鬼不鬼形容他更为合适。

    母亲去后,世上再无人爱他,记挂他。

    他甚至一度失去了生的意志。

    了然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直到一日,护国寺的了然大师奉命来宫中念诵佛法。”

    说到这,他看了阮笺云一眼,笑了笑:“就是你那日看到的那个和尚。”

    “他瞧出我存了死志,拦下了我,说我此生尘缘未尽。”

    了然的原话是:施主何必执念往生,贫僧观您红鸾星动,日后自有机缘未至。

    然而裴则毓只是双目无神地望了他一阵,随即转过头,淡声叫他滚开。

    母亲临终前,他也曾求尽漫天神佛,求他们怜悯这个命途坎坷的女子。

    哪怕他亲手抄的佛经能铺满整座大殿,双膝跪得淤血青紫,额头磕出殷红,也不曾有人应他。

    母亲最终还是去了。

    自那时起,他便不再敬畏所谓神佛。

    但是不可否认,了然的话还是激起了他心底的最后一丝                                                波澜。

    若是活下去,此后还会有一个人,像他等她一样,等待他的出现吗?

    鬼使神差地,裴则毓答应了与了然回护国寺静养一段时日。

    相处久了才知晓,了然喜观人面相,哪怕多数并不灵验,也乐此不疲。

    他待在那个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地方,每日看着虔诚的香客络绎而来,有人为己求财,有人为儿女求姻缘,也有人什么都不求,只是来看一看,敬一炷香,随后离去。

    他在那里,见惯了人世间百态,一身厨艺也是那时帮着料理斋饭炼就出来的。

    忽然一天,便释然了。

    他的命是母亲全力保下来的,没资格轻易死去。

    哪怕为了了然口中,那个虚无缥缈的“尘缘”,他也应当活下去。

    并且,叫所有伤害过他与母亲的人,血债血偿。

    裴则毓要回宫的那日,了然去送他。

    哪怕这个高僧洞悉了他心中所有阴暗的想法,也什么都不曾说,最终只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然后,他便回来了。

    九皇子光风霁月、端正清雅的名号,也逐渐响誉京城。

    但之后的这些,裴则毓并未对阮笺云说。

    只到学会做斋饭那,便戛然而止。

    阮笺云不知晓内情,只单纯以为裴则毓是去护国寺疗愈心伤。

    她心底轻叹一声,名为“心疼”的情绪如同群蚁啃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的心尖。

    怪不得裴则毓至今为止,做的都是素菜。

    若做饭会叫他回忆起那段难过的岁月,她倒情愿他一辈子不碰炊具。

    妻子柔软的掌心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如同一片轻柔的落羽,似一种无声的抚慰与怜惜。

    裴则毓手腕微动,翻转过来,从下至上与她十指相扣。

    “都是过去的事了。”望见她眼中明晃晃的担忧,裴则毓心尖一软,不假思索抬手,将她鬓边一缕青丝捋了上去,“你若喜欢,以后常给你做。”

    待一切收拾完,已是午夜。

    两人躺在床上,阮笺云不知该怎么让他好受一些,想了想,便搂住了他脖颈,主动蜷进那人怀中。

    裴则毓察觉到她的主动,长臂一伸,便将她圈紧。

    一片漆黑中,两具身子紧密地贴在一起,中间一丝缝隙也无,如同两尾相生的鱼。

    黑暗中,她浅色的唇仿若会发光一般,吸引着他的视线。

    没有犹豫地,他低下头,吻住那双柔软的唇。

    她身体舒展地放松着,以一种全盘接纳的姿态,双唇微启,安静地任他施为。

    夜静谧,风轻柔。

    —

    翌日起来,阮笺云的唇瓣不出意外又肿了起来。

    青霭看得忧心:“莫非是快到夏日了,蚊虫变也跟着多了起来?”

    阮笺云心中羞赧,便只含糊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