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撑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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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微歉意:“今日惠阳若有冒犯你之处,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阮笺云摇头:“殿下言重,郡主稚子心性,臣妾自不会放到心上。”

    何况惠阳今日并未在她面前并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纵使那句“村姑”,也是她自己听人墙角听来的。

    裴则毓闻言脚步一顿,玉石一样黑沉的眸子望向她。

    “你看出来了?”

    阮笺云不明所以,跟着停住,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

    她原也只是有所猜疑,没想到惠阳郡主竟果真是如自己想的那般。

    一时讶然于他的敏锐:“……是。”

    “夫人冰雪聪明。”裴则毓似喟叹一声,继续向前走着,淡淡道:

    “惠阳今年已满十六,但心智却仍旧停留在九、十岁。”

    “她母亲宁安帝姬与陛下一母同胞,是陛下最小也最疼宠的妹妹。“

    阮笺云注意到他称的是“陛下”而非“父皇”,但并未出声询问,只是静静听着。

    “十六年前,陛下在一场宫宴上遇刺,是当时怀有身孕的宁安帝姬舍身护驾,才救下了陛下。”

    一阵风吹来,将裴则毓声音也吹得缥缈,前尘往事如泛黄画卷,自他平静的嗓音里徐徐铺展。

    “但宁安帝姬也因此受惊早产,是以惠阳出生便带有不足之症。她出生不久,宁安帝姬就撒手人寰,临终前托付陛下善待惠阳。”

    “恰逢北方战事吃紧,征西将军远在边疆,所以惠阳自小便养在太后身边,在宫里长大,也是大胤唯一一个出生便得了封号的郡主。”

    其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裴则毓说到这里,垂眉敛目,眼底掠过一丝情绪。

    所以今日,阮贵妃是真正触到了成帝的逆鳞。

    她千不该,万不该,借惠阳的名义刁难阮笺云。

    更何况言辞间还牵扯了陈年旧事。

    那是成帝的陈伤。

    但他并未对阮笺云说明这些,话锋一转:“至于惠阳对我——”

    阮笺云听到他提起这事,颜色如旧,只小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惠阳幼时发育迟缓,有口吃之症。于是有宫人仗着她无法告状,私下欺负她。”

    “一日我恰巧路过,便出手教训了那些人一顿,自那以后,惠阳便对我十分依赖。”

    “但那只是纯粹的孺慕之情,”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也不知是谁告诉她,只有嫁给我,才能永远与我在一起。

    “她怕我像征西将军一般,与她聚少离多,是以才四处扬言要嫁我为妻。”

    原来是这样。

    阮笺云默不作声,并未注意到自己听到”惠阳“两字后就绷直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裴则毓说完,两人恰好也已走到了宫门口,瞧见皇子府的车架还停在来时的位置。

    青霭与时良一个候在车旁,一个骑在马上,此时也望见了他们,当即迎了上来。                                                “送皇子妃回府。”裴则毓吩咐时良,转而对阮笺云温声道,“我还有事,晚些回府陪你用晚膳。”

    阮笺云应下,被青霭扶着正要上车,余光瞥到了裴则毓略有散乱的衣襟。

    应当是被方才那阵风吹乱的。

    她心下一动,终于念及自己为人妻子的本分,转身下车。

    裴则毓见她折返,眉梢微挑,刚要开口询问,便见阮笺云突然间抬手,向自己的方向伸来——

    然后,抚平了他的衣襟。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女子低眉敛目,鸦翅般浓黑的眼睫在眼底投射出一片阴影,与白雪似的皮肤对比,无端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浅淡兰香若有似无地传来,裴则毓下意识移开眼,目光却猝不及防落在她线条柔顺的侧颈上,控制不住般一寸寸向下,望见了薄窄如纸的肩背。

    他闭一闭眼,手在袖中不自觉紧握成拳,强迫自己忍住和身前之人拉开距离的冲动,静静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阮笺云整理完,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唐突,微微后退拉开距离,抬眸冲他笑了一下。

    “殿下,早些归家。”

    面前女子站在春日里,笑起来时,双眼微微弯着,更添几分潋滟。

    细碎金光落在她翩然的裙摆上,亭亭而立,如一枝迎风舒展的韧柳。

    早些归家。

    这四个字,经由她柔软的唇舌说出来,落在他耳里,莫名多了几分缱绻。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

    裴则毓一时竟不知该做何表情,连唇角惯常的笑意都有些挂不住。

    半晌,才敛眉应道:

    “好。”

    说完便翻身上马,又稳了稳心绪,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