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夫君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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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梦。
掌心相触的感觉仍然历历在目,阮笺云垂眸,望向自己被裴则毓握过的这只手。
温热的,指骨坚硬的,像是一柄暖润的玉如意。
许是因着下午吃了两块海棠酥的缘故,她到现在也并不觉得饿,便没有叫青霭进来伺候,自己动手,小心翼翼摘下凤冠,又卸掉了满头珠钗。
临要净面前,却对着铜镜怔了一下。
脸怎得这样红?
阮笺云不作他想,只当是脂粉的缘故,叫青霭端水来洗漱。
待青霭侍奉完出去后,她换上寝衣,想了想,还是挪到了里侧的位置上。
按理说应当是妻子睡在外侧,夜里方便照顾丈夫起居。
但她怕裴则毓回来时不方便进去,因此就宿在了里侧。
深夜寂寂,烛光熏然,偶尔传来一两声灯花细微的爆裂音。
阮笺云靠着软枕,不时翻过一页书,静静候着裴则毓回来。
—
夜黑风高,冷月如钩。
书房里,裴则毓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信件,时良垂首站在一旁侯着。
“呵。”
一声轻笑传来,时良反射性地抬头看去。
只见裴则毓随手将信件扔回案上,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冰冷的笑:“老狐狸。”
这桩嫁女儿的买卖,阮玄着实算得精明。
时良闻得他嗤声,眉头一跳,知他此刻心情不佳,目光便不自觉落在桌角那副锦帕上。
方才主子出了房门,便用那帕子仔仔细细拭过右手,慢条斯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极力抹去什么脏东西一般。
至于所谓十万火急的“要事”——
更不过是不想与那位圆房的幌子罢了。
思及此,便开口道:“主子,皇妃她……”
触及到裴则毓沉沉的目光,浑身顿时一个激灵,当即改口道,“阮氏!”
“属 下打听过了,那阮氏自出生起便一直被寄养在洛老太傅膝下,三日前是第一次进京。”
裴则毓闻言挑了挑眉。
原以为阮玄会随便认个义女来打发自己,没想到这老狐狸比他想象的有诚意,竟还真舍得把亲生骨肉送过来。
不过……
一时不自觉回想起方才在婚房见到的所谓的“妻子”。
那样沉静的性子,的确不像相府里养出来的。
“这倒奇了。”他勾勾唇角,指骨不紧不慢地叩着案几,“当年洛老太傅因着女儿的死,和阮玄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两人一时形同水火,不共戴天。”
“怎么如今却松了口,愿意放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回到她父亲的身边了?”
“属下不知,”时良摇了摇头,“据说是洛老太傅收到京城寄来的一封信后,就做出了这个决定。但安插在府里的眼线说,他屏退了所有人,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信件也是阅后即焚。”
“这么秘密?”
裴则毓懒笑一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似有些兴意阑珊。
他挥挥手,只简短地扔下一个字:“查。”
时良领命,识趣地退下,一并将房门小心掩上。
偌大的书房霎时只剩下一人。
裴则毓静静坐在原地,半边身子被烛火映得通明,另半边却隐在黑暗里,长睫微阖,神色无悲无喜,晦暗不明。
许久,才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抬首望向漆黑的夜空。
皎月孤悬,光华如水如银,流泻千里。
他久久立在窗前,背景颀长孤寂,宛若一尊静屹的雕塑。
此月依旧,斯人却早已身埋泉下,魂灭骨销。
—
鸡鸣一声。
阮笺云梦中惊醒,下意识摸了摸身侧。
——触手一片冰凉。
她清醒过来,一眼看到旁边的被褥依旧叠得整齐,与记忆里的别无二致。
看来裴则毓昨晚没回来。
阮笺云缓缓吐出口浊气,说不上心头是失落还是庆幸。
她看了看天色,随即扬声唤道:“青霭。”
青霭闻声进来:“姑娘…夫人怎醒得这样早?”
阮笺云“嗯”了一声:“今日要进宫拜见,早些起来梳妆吧。”
青霭便伺候她洗漱。
她昨夜就睡在隔壁厢房,自然也知道裴则毓走后便没再回来。一时心绪难言,但见阮笺云面色平静,便又生生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挽髻时,瞧见铜镜里映出阮笺云眼下的青黑,顿时心疼不已:“夫人昨夜睡得不好吗?”
“不,”阮笺云摇头,回想起昨晚的梦,神色柔软起来,“我梦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