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平衡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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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道皎若神人的皦玉色身影,阮笺云嘴唇紧抿,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担忧。

    “好了,”裴元斓丢开手中的香箸,看了眼天色,道,“今日就到这里。”

    阮笺云听出她逐客之意,识趣地站起身,向她行礼告辞。

    临出门之际,却又被裴元斓叫住。

    “我今日与你说这些,并非因为你是九皇子妃。”

    阮笺云回首看去,裴元斓依旧倚在原先的位置上,闲闲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她喉间紧了一瞬,低声道:“臣妾明白。”

    —

    回到皇子府,阮笺云遣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静坐良久,藏在袖中的手才停止颤抖。

    纵然在裴元斓面前表现得八风不动,也不过是逞强罢了。

    前途未卜,安能不惧?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梳理了一番。随后将青霭唤进来,待闭门关窗后,两人依偎在一起,才悄声与她讲了今日所闻。

    青霭听完,一张小脸惨白,却依旧强自镇定地安慰她。

    阮笺云心下柔软,温声道:“可明白了?身在帝京,行事需万分谨慎,切不可轻信他人。”

    青霭性子单纯活泼,恐被有心人利用。

    混乱之际,最忌乱自内生。

    得快些将中馈全部收回来了。

    阮笺云垂眸,在心底思量着。

    青霭点头,又有些担忧,小声问道:“公主说的笑面虎,姑娘可猜出是谁了吗?”

    阮笺云蹙眉沉思,没有答她。

    她心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个人影,只是迟疑,不敢确认。

    自己与那人说话时,裴元斓分明不在。

    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让青霭附耳过来,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

    ……

    其后几日,风平浪静。

    这夜用过晚膳后,青霭兴冲冲地进来,怀里还捧着什么东西。

    “姑娘,宁州来信了!”

    阮笺云闻言,立刻将手中的书搁在一旁:“当真?”

    她拍拍身旁,示意青霭坐下来一起看。

    宁州信纸不比京中用的厚实,阮笺云小心翼翼地裁开外封,轻轻抖开那张泛黄的信纸。

    开头,便是一行力透纸背的问候。

    “吾孙绿卿,见字如晤。”

    阮笺云笑着抚过那一行字,眼睛有些不自觉地发酸。

    绿卿为竹,这是外祖给她取的小字。

    这么多年,只有外祖会这么唤她。

    再往下看,内容絮絮,先是问她在京城适应否,又叮嘱她万事以己为先,其次便是一些零碎日常,什么今岁桃花开得早、院中狸奴觅得良缘之类的。

    最后才答她,自己万事无虞,宝刀未老,早晨还多用了半碗饭,叫阮笺云切莫挂心。

    信件最末,附了一包茶种。

    是阳羡雪芽,阮笺云自小最爱喝的茶。

    宁州离阳羡不远,是以每年新茶采摘,何隐都要想方设法、四处托人寻到最新鲜水灵的一茬,将它放到阮笺云的案上。

    今年的新茶,也是快马加鞭送来的,唯恐她喝不到这一口。

    阮笺云读到此处早已视线模糊,略一眨眼,便掉了颗泪下来。

    她抬手拭去眼角晶莹,长舒一口气,要将信纸折叠放好。

    青霭却忽地“咦”了一声,伸手从信纸的背后另取出了一页纸,低头读了两行。

    再抬头时,语气踌躇:

    “姑娘……”

    阮笺云心下已有猜测,忍不住叹了口气,淡声问道:“他的?”

    青霭点头。

    她心一横,道:“姑娘,你别看了,奴婢去将它烧了。”

    不想却被拦住。

    “我没打算看。”阮笺云见她如此长进,十分欣慰。

    只是这般处理到底不妥,便温声解释道:“原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一烧,便像我们做贼心虚。”

    青霭闻言赶紧停住脚步,有些苦恼:“那怎么办?就这样收着,万一被收拾屋子的下人看到了……”

    阮笺云思索片刻,朝她伸手:“先给我罢,下次回信,一并寄回去。”

    她随手拣了一本书,将信纸夹了进去。下人不识字,所以书柜向来都是由青霭整理,便不怕被人发现。

    青霭应下,回味了一下,才忽地想起了什么。

    来信洋洋洒洒三篇,却半字未提阮笺云的婚事。

    “姑娘,你没说……”

    阮笺云知她要问什么,轻轻“嗯”了一声。

    告诉外祖又有什么用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