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轻视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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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清闲去了。
这次她难得大方,将斗茶的场地举办在庭院里,却不想来了这样多人,平白糟蹋了她的园子。
今日人多,曙雀交代完便去忙了。阮笺云带着青霭在庭院中漫步,一路看尽山石流水,亭台楼阁,只觉分外赏心悦目,连空气都更清新几分,不怨裴元斓宝贝她的园子。
斗茶场地设在湖心一处八角亭上,三面环水,独一条廊道连接陆地。
离得近了,便见高瓴琉瓦,翘角苍翠,亭子正中悬了一副鎏金牌匾,上书“栖凤亭”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亭中已有不少人在忙碌了。
阮笺云打眼一瞧,竟还有几个熟人。
阮筝云这时也看见她,弯了弯眼睛,正要上前来打招呼,就被旁边一声柔柔的“皇子妃”抢了道。
许令窈惊喜地捂住唇,笑道:“不想今日皇子妃也来,当真是好巧。”
“原来皇子妃也精于茶艺?”
此话一出,旁边顿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嗤声。
阮笺云并未转头,只抬抬眼角,用余光看到了是何人所为。
果然是五公主裴元嘉。
裴元嘉今日铆足了劲头,势必要在众贵女中力拔头筹,故而今日打扮得着实出众。
她本就是明艳的长相,身上又穿了灼灼的玫红,裙摆绣着大团芍药,鬓间金钗玉簪熠熠,衬得整个人珠光宝气,宛如天之骄女。
她今岁也已二十有三了,却仍未臻选驸马。
虽说大梁女子并无适嫁齿龄束缚,但眼见排行最末的裴则毓都已成亲,裴元嘉面上虽不说,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着急的。
因此才想要来裴元斓那副头面,待佳节宴会时饰在头上,增添几分容光。
她本就记着裴元斓生辰那日,被阮笺云压了一头的旧恨,如今一见,更是有几分眼红。
阮笺云低估了今日斗茶的盛大,故而便没盛装打扮,只简单着了一身缟羽色衣裙,泼墨青丝挽起,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
她风寒未愈,怕咳症传染了他人,便覆了一张面纱,遮去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墨黑清透的眼睛。
素,却也惊艳。
单单立在那里,便平白叫人觉得满园春光失色。
这样一比,裴元嘉今日的盛装出席,便落了十足的刻意。
她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妒恨,冷声笑道:“果然是小家子气,当真难登大雅之堂。”
“也不知对四姐灌了什么迷魂汤,怕是千求万求,才得来今日这么一个露脸的机会吧!”
声音颇大,丝毫不掩语气中的轻蔑之意。
此话一出,周遭数人顿时色变,其中阮筝云尤是。
五公主这话,不止贬了阮笺云一人,更是要当众落相府的脸 面。
她正要开口解围,却听身旁轻笑一声,随即传来阮笺云柔而缓的声音:
“五皇姐息怒。”
“笺云自知初来乍到,行事不比诸位姐姐妹妹周全,也曾辞过,奈何得四殿下垂怜,因此今日才能站在这里。”
“若是碍了五皇姐的眼,实是笺云之过。”
声含歉意,语调温柔。
阮筝云听完,心中暗道一声妙。
这番话说得进退有仪,用词文雅,丝毫不逊色于自小在京中耳濡目染的贵女们。
说自己曾推辞过,意指是裴元斓主动邀请她过来的。
裴元嘉如此看不上阮笺云,便是明晃晃地打裴元斓的脸。
裴元嘉嫌弃阮笺云从乡下来,登不得台面,阮笺云便顺势称她为“五皇姐”,将裴元嘉和自己拉到一个层面上。
又称裴元斓为“殿下”,两位公主身份相同,称呼一变,却泾渭分明。
仿佛在说,唯有裴元斓才是身份尊贵的那个,而裴元嘉不是。
裴元嘉不傻,自然能听出阮笺云的言外之意。
她是天潢贵胄,自幼被娇宠着长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即大怒:“你这野丫头,也配唤我皇姐?看我不……”
“公主慎言。”
阮筝云终于出声,难得冷了几分脸色。
于理,裴元嘉若是再出言不逊,整个相府恐怕都要受牵连了;
于情,她实在不愿见阮笺云横遭此难。
“我姐姐刚回相府不久,对京中诸多规矩不甚熟悉,若有得罪之处,我代她向您赔罪。”
阮丞相势大,裴元嘉也不得不顾着阮筝云,闻言只得有些难堪地住了口,狠狠刎了阮笺云一眼,气冲冲地带着侍女离去。
这么一闹,还留在亭中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几分默契地闭了嘴,气氛霎时陷入了一阵难言的寂静。
须臾,还是许令窈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