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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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
先前刘之衍还说,她呆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恐怕有危险。
明明呆在这个人身边,才是最危险的!
刘之衍眨了眨眼,那股令人心惊的戾气,转瞬即逝。
“你来了。”刘之衍语气平平,低头摆弄他手里的玉笛。
在他面前,琳琅满目的小型乐器,洒落一地。
本国的、异域的,每一样乐器又有两三个不同材质,金的木的;每种材质又有三四个不同的造型和花纹。
各种乐器应有尽有,数量多到让人震撼。
要说他没收集癖,应子清是不信的。
应子清学他的样子,盘腿坐在柔软厚密的羊毛地毯上,她捡起一管筚篥:“你喜欢乐器?”
“嗯。”刘之衍将手中的玉笛轻巧一转,横在嘴边,顺手吹了节曲子。
应子清吃了一惊。
因为刘之衍吹的不是哪首名曲,应该是他自创的旋律。他不仅懂乐器乐理,还懂创作,一小段悠扬空灵旋律,给他演奏得极其美妙。
不过,刘之衍吹得音量很小,他只略微展现下技巧,而非尽兴吹奏。
演罢,刘之衍放下玉笛,低声解释:“父皇不喜欢我碰这些乐器,他说这些都是玩物丧志的小玩意儿。”
大晋朝尚文,把诗书礼仪之务尚为尊崇;对习武,也赞赏不已,毕竟名将难得,开疆拓土,抵御外侵,都需要他们。可精通乐艺之事,会被看作是奇技淫巧。
身为太子,可以读书破万卷,可以横刀跃马,唯独不能摆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怪不得,刘之衍随兴吹奏一段,也颇有藏着掖着 的意味。
生怕乐声顺着风,传出去了。
要是被谁听了去,说不准又要参太子一本奏折。
庆帝膝下,有刘之衍这个即将成年的儿子,还有两位尚不满十岁的小公主。
想来,庆帝不免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对他的要求,也会严苛一些。
刘之衍有语言障碍,自闭,性格喜怒不定,对音乐极度喜爱……种种表现太典型了,应子清揣摩着,刘之衍有学者综合症。
这样的人,当着万众瞩目的太子,可以理解他为何容易失态。
应子清叹口气:“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
刘之衍低头,他今天身上穿的是绫罗常服,但绵密洁白的丝线,暴露在衣襟外。
是穿反了。
刘之衍给人感觉又凶又不稳定,而且患有学者综合症的人,在数学和音乐上极其聪明。但他不擅长打理日常生活,做起事情来十分笨拙。
大晋朝皆是儒雅风流的宽袖长裾,刘之衍平时穿着,是端方雅正贵公子的打扮。
可是这种衣服很难穿,往往需要别人帮助。
刘之衍贵为太子,原也不该亲自做杂务事。
但因为穿衣的工作,似乎是应子清负责的……
这下应子清知道,为什么刘之衍散着头发了。
梳头,好像也是要她来干的!
要是被吴內祥看到太子不修边幅的模样,她就惨了。
罪魁祸首应子清催促刘之衍,赶紧起身,把他推到梳妆台前。
重新换好衣服。
应子清帮他把前面的头发挽起,束成高高的小马尾,垂在身后。
刘之衍很安静,他透过一人高的黄铜镜,眼也不眨地看她的动作。
忽然,他说:“我从不打骂人。”
“嗯?”应子清无意识答应道,“打骂谁?”
“那些诅咒我的太监。”刘之衍说。
应子清挽起他耳边的黑发,丝绸般的黑发从她的指尖轻柔滑过。她把这缕头发编成小辫,用一块美玉固定在鬓侧。
“之前我拿着匕首,是吓唬你。”刘之衍解释,“但其实,我从不打骂别人,我没有。”
应子清没作声,也从黄铜镜中看他。
“我是控制不住脾气,可我也没有伤害过人。”刘之衍垂下眼。
“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说你?”应子清问。
刘之衍把“青锁香风”拿在手里把玩,眼神漠然:“我的名声很差,外面传我的劣迹,有九成是谣言。唯一一个,说我脾气不好,这是真的。”
“你是说,那些话,全是造谣?”应子清不禁停下手里的事。
刘之衍静了片刻,反问:“子清,你是不是相信外面传的事?”
应子清想了想,没有回答。
她多少相信那些传言,就算有些事不是真的,也不是空穴来风。
和别人不一样,她没忘记她刚进大晋朝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