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收留(2)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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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上位后的薄情寡恩,后宫前朝的弹压忌惮,大权在握的步步紧逼。

    这些事情于他的“皇兄”而言,得心应手,因为“皇兄”早就变了。

    或许从垂涎女色不得而用强开始,从当堂贬斥前朝重臣开始,从当皇子时便拉拢朝臣陷害其他皇子开始,皇帝早就不是季临渊记忆里,温顺亲和的模样。

    从来都只是季临渊,不肯放下孤独年岁里,那一段小小的温暖。

    “你怎么不说话?”皇帝问询地声音响起。

    回过神来的季临渊,嘴角微动,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嗤笑,拱手道:“我心已决,找不到柳月绝不回朝,皇上同意与否都无所谓。”

    ……

    “季璟你——”

    “不许女子如仕也好,省得皇上你眼馋心热,生了龌龊心思,让人耻笑。”

    说罢季临渊转身离去,徒留皇帝恼羞成怒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骂声从养心殿传出,却传不到这个隐蔽的小村落。

    棠柳月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多久,只能以自己醒来后记日。

    一日一日算下来,也有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她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千疮百孔,到现在慢慢长肉生筋,结痂愈合。虽还不能下地走路,但她已经可以每日扶着床沿坐起身。

    虽然只能维持一刻钟,但已经是个奇迹。

    毕竟按她之前的受伤程度,便是华佗在世都难以救活。棠柳月自知是九瓣银花的缘故,却也不敢完全放心,每日都尽量多吃一些,多运动一些,以供恢复。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舒服,甚至可以说痛苦。因为新长出来的血肉很是紧绷,只有不断地去撑开活动它,才能恢复到以前的十中之一。
    否则,她就只能时刻与肉球相对无言。

    她喉咙受伤说不出话,他是根本说不出来。

    肉球有名字,叫刘权。

    耳不能听,口不能言,鼻不能嗅,唯剩一只眼,帮他感受这人世间。

    棠柳月自救的行为也引起了刘权母亲,也就是收留照顾棠柳月的女人——陈姐的注意。

    于是此前屋内放在地上的铁链便锁在了棠柳月的手脚上。

    忍着痛,棠柳月费力地将小腿抬高寸许,脚腕上的铁链随之发出声响。

    刘权则躺在一边,瞪眼看着。眼里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此时陈姐却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宛如抱起婴孩一般抱起床上的刘权,柔声安抚着。

    她就那样与肉球脸贴脸,神色怜爱地亲吻满是瘢痕疙瘩的脑袋。但每每此时,她怀里的肉球就会发出难受的嘶叫。

    有一次棠柳月实在听不下去,罕见地为肉球说了一回话。

    陈姐立刻甩脸子质问她,是不是想跟她抢刘权。

    吓得棠柳月自那以后,三缄其口。

    哄了好一会,眼见刘权还是不停叫唤,于是陈姐盘腿坐上床,解开衣领,将干瘪下垂的口口塞进了刘权脸上唯一的小孔里。

    刚刚的嘶叫,顿时变成了呜咽。

    “阿权想喝奶了是不是?”陈姐温柔着眉目,轻拍怀中的刘权,“有奶喝就乖了喔。”

    那是乖了吗?那是被吓得吧。

    棠柳月看着刘权的舌头拼命往外抵着口口,忍不住转脸,不忍细看。

    “其实我们阿权,是很好很好的孩子,”陈姐替刘权擦去因为憋气而流出的泪水,语调轻轻:“他小时候就比别的孩子聪明,还懂事孝顺。后来因为身体底子好,被征兵入伍,每月都把俸银全交给我这个做娘的。”

    “我都给他存着,将来给他娶媳妇用。”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娶亲,”陈姐说着,重重叹了一口气,“三年前他随军清缴山匪,两方交战,阿权被山匪抓了去。整整三个月,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

    “再后来山匪终于伏法,我也终于看到了阿权。可是阿权,已经没有了人样。”

    陈姐平静自如地说着,仿佛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甚至连一点泪光都没有瞧见。

    以至于她发现棠柳月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神色看她时,还会摇摇头,手肘撑在屈起的膝盖上,手掌遮掩住半张脸。

    “别以为我很可怜,起码阿权还活着。就算他变得如何丑陋,他也是我的孩子。”

    棠柳月点点头,同时也为自己之前对刘权的鄙夷态度很是羞愧。

    只是羞愧归羞愧,她并不觉得刘权的悲惨遭遇,跟把自己被强行关在这,有任何因果关系。

    刘权是因公受伤,朝廷对此下放的抚恤金一向只多不少,足够母子二人富裕地过完下半生。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