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直钩钓鱼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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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冷刺骨的风没有减弱,雨势也依旧猛烈。www.airanwx.com从枝头滚落的一颗巨大水珠砸向地面,碎裂的水花溅到了五条怜的腿上,好冷,所以她才颤抖得更厉害了。

    绝不是因为窃喜,也没有在害怕,更加不是紧张作祟。她只是太冷了,嗯,就是这样!

    暂且先把多余的情绪的借口推到一边去。现在可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

    五条怜慢吞吞地点着头,分外刻意地抿了抿唇,装作一副可怜模样,小声说:“没关系的……谢谢您,我没事。”

    可不能一上来就表明自己有多可怜——甚尔是这么教她的。

    虽然不知道其中蕴藏着什么道理,五条怜还是决定完美贯彻他的战术。

    凭着余光,能瞥见到目标对象蹙了蹙眉,好像很心疼她,手中的伞也朝她靠近了一点。

    “真的没事吗?”他又问了一遍。

    差不多是时候了。

    五条怜眯起眼,努力想要挤出一点眼泪,可惜没能成功。她甚至都开始在脑海里回想着人生十三年来的悲惨经历了,结果还是哭不出来。

    ……算了!

    “呜……”

    她替自己手动添加上了啜泣的音效,微微耸动肩膀,把演技拙劣的表情藏在额前垂落的碎发之下。

    “我和家里人吵架了,再也回不了家了……”此处也要加上哽咽声,五条怜差点没能喘上气,“可是、可我没有带钱包,手机也没电了……”

    她适时的在这时候掏出“没电”的手机。

    “您……您能帮帮我吗?我想去朋友家里,可我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

    “这样啊——”

    目标对象似乎有些为难,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把糊满发油的发丝扒拉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

    想了想,他说:“你的朋友住在哪儿?我带你去吧。或者,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别担心,我说的是个慈善组织,那里会接收离家出走的孩子。可以吗?”

    他说出的话,果然和甚尔预测的一样呢。所以她知道怎么回答才合适。

    “不用了,我不能太麻烦您。”她摇摇头,“请您带我去朋友家吧,她就住在锦糸町车站附近。”

    “好,我们走吧。”

    雨水砸在撑起的透明伞面上,啪嗒啪嗒,恼人的声响。

    伞下的空间完全开放,却也无限封闭,社交距离的概念被无尽压缩。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在这把伞下却要像相熟的好友那样亲近,五条怜不得不缩着肩膀,每一步都走得好别扭。对方会觉得别扭吗?她猜不出来。

    只能看到他始终绷着脸,鼻翼小幅度地翕动着,像是动物在大口大口呼吸。

    说到底,人类也只是动物而已。她想。

    直走,在第二个路口拐弯,而后再接着直行几百米,就是车站了,来时她就是走的这条路线。但在第一个路口,男人停住了脚步。

    “我们从这儿走吧。”他指着一条窄窄的小路,“这是条近道,而且不容易淋到雨——有雨棚的。”

    这句话,也是意料之中。

    五条怜知道她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所以她不会拒绝,点点头,与他步入小路之中。

    此处是建筑物的夹缝,充盈着不太好闻的潮湿气味,地上积了一汪一汪的水洼,被外墙间落入的雨水撞出涟漪。

    临近傍晚,还未到街灯亮起的时间,四下黑黢黢的,但能看到眼前并无一块雨棚。五条怜能感觉到男人的手臂碰到了自己的肩膀,一股奇怪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区区片刻之后,他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僵硬的,带着莫名的寒意。

    “伞太小了,对吧?”男人讪笑着说。

    “……是啊。”

    五条怜只觉得后背发毛,

    到了这一刻,社交距离彻底不存在了,他似乎也在试着压缩他所处的空间,脚步有意无意地向她偏移。才走了几步而已,她几乎要被挤压得贴在墙上。风吹起了红色领巾,缝在内侧的名字露在风中,落进他的眼底。

    “你叫柚子?”他挤出微笑,开始打量起她,“是个和你很配的名字呢。”

    “……是吗?”

    “嗯。你的头发和柚子瓤一样,都是白色的,不是吗?”

    “哈哈,是呢。”

    说的很有道理,但她不叫柚子。

    她的名字是怜。

    因为是无法被爱的可怜的存在,所以她叫做“怜”。

    “呐。”

    他是不是靠得更近了些?能感觉到他的吐息,带着浑浊的燥热感,很难闻。

    五条怜别开脑袋,可话语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你多大了?”

    “我——”

    该说谎吗,还是坦白?这个问题,甚尔没教过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