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表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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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害怕,是担心。

    她可不想风餐露宿。

    “姑娘……”

    芷儿早已察觉她的不对劲,低声拉了拉她的衣袖,“这里冷,咱们回院子去吧,别听这些了。”

    “等等。”

    兰沅卿声音轻得几不可闻,眼神却不胆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书房的门缝,似乎透过那扇门就能窥见里面的刀光剑影。

    她只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被送走。

    这是她唯一关心的事情。

    书房内,李老夫人的语调带着刺意:“老爷,这府里上上下下多少人看着,晩儿才是李家的嫡女,你如此偏袒一个借住的表姑娘,不怕寒了旁人的心?”

    “旁人?”

    李老爷的声音沉稳却夹杂着隐怒,“夫人,我劝你清醒些,真正该寒心的是沅沅!她才多大,就要承受这些无端的责难和委屈?我若再袖手旁观,才真是愧对她母亲!愧对昭儿!”

    昭儿?

    她的阿母名唤李如昭。

    既然外祖父提到了阿母,是不是看在她的面上,自己会不会被送走了。

    她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从长安来这扬州的车马已经让她招架不住,如今被她那位赵姨妈折腾了大半个月,要是再把她往别处送,她可能真会死在半路上。

    她还不想死。

    “姑娘,别听了……”

    芷儿见状急了,连忙半跪在她身侧,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外面吹来的寒风。

    芷儿见兰沅卿不开口,只当人伤心极了,连忙开口劝道:“姑娘,老夫人只是一时气话,您别往心里去!老爷是真心疼您的,二公子也护着您,奴婢们也都舍不得您!                                                ”

    兰沅卿没有说话,她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木雀。

    那只小雀木雕的翅膀展开,仿佛下一刻就能飞起来,但她的指尖却无力地在那细致的羽翼上来回摩挲,仿佛在试感受它的温度。

    当然,它是不会有温度的。

    那她呢?

    -

    屋内争执的声音渐渐模糊,像被寒风吹散。兰沅卿垂下的眼帘掩盖了眼底的复杂情绪,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芷儿,我们回去吧。”

    只要她不被送走,什么都好。

    芷儿忙不迭地点头,搀扶着她慢慢起身。

    小小的身影随着步伐愈发单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被卷走。

    兰沅卿没有回头,只是用力抱紧了怀里的小木雀,仿佛它是她唯一的依靠。

    -

    两人才刚迈入廊下,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试探和温和:“这位可是沅卿表妹?”

    兰沅卿一怔,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

    他身着素净的青衣,腰间一枚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眉目间虽带着书卷气,却不显柔弱,反而透着几分从容与亲切。

    他微微低头行礼,声音稳而轻:“我方才听管事说,表妹病愈,正在院中走动,便冒昧过来拜见。”

    兰沅卿眼中带着些许陌生与好奇,小声问道:“你是……”

    少年抬起头,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轻声道:“在下李远思,前来探望叔公。论起来,我该唤你一声表妹。”

    外祖父的侄子……那便是长房的大公子……

    换句话说,就是兰沅卿表舅的嫡长子。

    可她先前来江南得不多,大多时候又都是阿母只带着她来见见外祖父外祖母,也不曾与其他表哥表妹的来往。

    她自然是不认得这位公子的。

    兰沅卿微微怔住,正努力想着该如何应付。

    一旁的,芷儿也一脸讶异,但还是福了福身:“原来是远思少爷,奴婢失礼了。”

    作为大渊首富,李宅的院子大得没边了,虽没分家,但平日里大房二房都是井水不犯,连个面也难见。

    就算是作为家生子的芷儿,也未曾见过这位表少爷。

    李远思摇头浅笑,目光转向兰沅卿,带着几分真诚:“表妹或许不记得我,我年少时随父母在南地小住,近几年才回来。这次来,是为家父代呈几份账册给外祖父,也顺道拜访。”

    兰沅卿仍有些茫然,却出于礼貌轻轻点头:“远思表哥好。”

    李远思闻言,微微一笑,从随身带的包袱中取出一个细致雕花的食盒,递到兰沅卿面前。

    那食盒以沉香木制成,木纹细腻,散发着隐隐幽香,盖子上用嵌银的工艺雕了一枝攀缘的红豆藤,衬着红豆形状的小点,甚是雅致。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准备。这是我母亲亲手做的‘红豆糯玉糕’,想着表妹或许会喜欢,就特意带了一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