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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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世子指的是今日相见的前因,我确实知晓一二。”清蕴微微颔首。

    李秉真看去,只见她双眸明净,气质轻盈,丝毫没有表现出被人怠慢的不悦,足见心性卓越。

    如果在仲春宴上,像她这样清灵雅致的名门闺秀,定会被众多少年郎君追捧,而不是在此地和一位年长她七岁、疾病缠身的男子谈论终身大事。

    他愈发冷淡,刚想开口,忽被一阵猛烈的咳意打断,不得不以袖掩唇。

    一阵剧烈咳嗽后,捂嘴的帕子已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李秉真习以为常,徐徐收起软帕,掏出一丸药服用,又咳了好片刻才停歇,完全是重疾在身、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我沉疴在身,常年如此,已习惯了,你莫要被吓着。”

    “不会。”清蕴道,“我听人说,咳是因为体内积有郁气,身体在排瘀通堵,能咳出血来,成效应当更上一层。”

    不意她如此从容,李秉真疑心自己听错了,却见清蕴安然如常。

    很快敛去情绪,他道:“如此便好,既然陆姑娘不惧这些,有些话我就要坦诚相待。”

    “世子请说。”

    “我生来体弱,常年恶疾缠身,太医也曾断定寿数不长。只是家中长辈不愿我一直孤身一人,才动了为我娶妻的念头。我不忍拂长辈好意,但本人对娶妻之事,实则毫无兴趣。”

    “且我习惯独处,不喜与外人来往,若你我成婚,住处就分左右两院,互不打扰,有事可令下人传话。长辈那边问起,我自有说辞。”

    清蕴“哦?”了一声,似有好奇,轻声问,“洞房那日呢?”

    “……我对男女之事,毫                                                无兴趣。”

    这几个字,李秉真说得尤其慢,似乎是才想到的话。

    但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嫁过去,不仅要守活寡,还可能很快成为真正的寡妇,且丈夫对你根本不会有任何感情。寻常女孩儿听到这些,早就起身离去,清蕴想了想,竟点头道:“如此正好。”

    李秉真顿在那儿。

    “实不相瞒,我和世子一直有同样想法,总不知若是成婚,要如何与人相处,没想到今日竟能碰到志同道合之人。”说完这句话,清蕴继而一笑,“世子放心,若你不幸英年早逝,在找到下位合心意的人之前,我不会轻易改嫁。”

    李秉真:“……”

    久久无言,见他再想不到其他说辞的模样,清蕴终是忍俊不禁。

    “世子为推拒一桩婚事,当真煞费苦心。”

    “先不论世子的君子之风翰林院皆知,稍加打听便能知道。”清蕴温声道,“真正傲慢之人,如何会专程为他人再备一壶梅花茶?我进房后,世子便关了小窗,抵去寒风。这座绣墩明显不是光明寺之物,应是专程为我所备。那几本书恐怕也是世子怕我等得烦闷,着人特意摆放。”

    停顿几息,指向那方手帕,“帕上的血迹早已干了。”

    她不紧不慢道出破绽,李秉真细思起来,竟是无一处不对,顿时露出无奈笑意,如和煦春风,将坚冰瞬间融化,“陆姑娘真是心细如发。”

    他起身朝清蕴深深作揖,“少思无礼,冒犯了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清蕴起身还礼,“世子客气,我早有察觉,称不上冒犯。”

    李秉真又笑了声。

    起初见陆姑娘,他有瞬间为对方的容色所惊,感叹她的清丽出尘。本以为她和那些养在闺阁、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一样,经不得话激,没想到对方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的打算。

    他没有为自身感到尴尬,只深深为对方的聪慧敏锐折服。

    二人随后正式交换了姓名,李秉真道:“陆姑娘通透至此,更该明白,我说的话虽有夸大,但也是事实居多。国公府这边,我会和长辈说清楚,不会再为难你们。如果王家长辈询问,请你尽管把今日情形说出,不必在意我的声誉,他们斟酌后,定不会再同意这门亲事。”

    清蕴没有回答,反问他,“若世子身体无恙,今日见我,认为如何?”

    李秉真根本无需思考,就说出了“极好”二字,清蕴微微一笑,“那世子觉得,我该找个怎样的郎君议亲?”

    怎样的?李秉真语迟,想不出具体模样,但至少不该是他这般……

    “反正不该是世子这样的短寿之人,而是该与人和和美美地共度此生,白头偕老,是吗?”

    李秉真眼中流露出认可之意。

    “与相爱之人白头偕老,固然是世人所愿。可世子应当也见识过,这世上有多少夫妻是真正的两心相许?到底是共白头,还是渐成怨偶,谁能清楚?”清蕴看着他,“至少今日见面,我对世子并不失望。”

    “人多薄情,是嫁个表面和睦实则同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