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夜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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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大侠!大侠你可算来了,奴家盼得花都谢了。”

    竹知雪一时被她的热情烤得不知所措,抱住不是,推开也不是,放任又觉得奇怪,只好举着手询问:“你是?”

    “奴家是小淳呀。”

    见竹知雪实在是没印象,袁淳媚眼如丝,嗔怪着朝她挥了挥手中的丝帕,一股醉人的酒香立马扑鼻而来,她接着提示:“当初那太仆妹婿见奴家孤身经营酒楼便觉得好欺负,仗着身世要赖酒钱。奴家气不过,把他拦了下来,他便作势要打奴家,还扬言要收了这酒馆,让奴家在这京城再无容身之处。”

    “还好有大侠您在场,如同天神降临般救奴家于水火之中,仅用一把石子便把那泼皮收拾地顾了头顾不了尾,只好屁滚尿流地爬出去了。”

    竹知雪这才对面前的人有所印象,她一把抓住在眼前乱晃的丝帕,神色是十二分的认真:“我记起来了——姑娘不必如此自降身段,像奴家、妾之类的自称太过折辱人,方才那声‘老娘’我就觉得极好,中气十足,充满豪情。”

    她一脸肃然,毫无调笑之意,却以无心之举撩动了一池涟漪。

    袁淳抽回丝帕,杏眼一弯,眼波流转间盛着人间春情:“是。”

    “事后人家怕那无赖找上门,还特地向大侠要了幅墨宝。呐,就挂在大堂中央,多气派。”语毕,袁淳眨巴着大眼睛望着竹知雪,眼中满是对夸奖的渴望。

    被少不更事,行事过于张扬的自己再次霸凌的竹知雪朝袁淳尴尬地笑笑,附和一句,随即转头狠狠瞪了陆林离一眼,低声威胁:“行啊,你这个奸诈小人,当时就算好了我以后看到会尴尬吧,不过你一定没看到旁边的小字。”

    “什么?”陆林离奸邪的笑容一僵。

    “我写了‘同伙陆林离供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陆林离笑……笑不出来了。

    竹知雪扳回一城,转头对袁淳说:“多谢老板赏识,不知现下可还有雅阁空缺。”

    “有的,来,这边请——你,对,就是你,小林,往天子号房送一桌招牌菜,再送两坛醉仙酒上去。”袁淳招呼完楼内小二送菜送酒,一边带路一边粘着竹知雪诉衷肠,“当年初见大侠,小女子便觉得您神勇不凡英姿潇洒绝非池中物,果不其然,您这一出征便打退了鸦茶,真真是大英雄、大侠士                                                ,若非大侠你是女子,人家定要以身相许以报恩情。”

    竹知雪被夸得面红耳赤,闻言连忙推辞:“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要的要的,今后大侠要喝酒就来咱这,保管好酒好菜,分文不取。”袁淳给他们带到雅间,亲自拾掇一番,怕那垫子太冰还特地差人去取了毡垫来,“可要寻歌姬作陪?”

    “不不不,不用了。”竹知雪连忙摆手,“多谢老板,您忙,您忙。”

    袁淳走出门,临走又折回来朝她抛了个媚眼:“还有清秀小生,要吗?”

    “不用,真不用。”

    雅间内燃着来自西戎的名贵熏香,白烟袅袅,空气中暗香浮动。

    一旁的陆林离杵着下巴看了半天好戏,见她脸红得赛猴屁股,连耳垂都涨得通红,半天消不下去,打趣道:“看你平常见着有趣的,不管人男的女的都要过去撩闲,还以为你多身经百战呢,结果被美人一撩就红成这幅德行,真是给风流客丢脸。”

    “去你的,滚一边去。”竹知雪一边用手给脸蛋降温,一边没好气地踹他一脚,“我什么时候找人撩闲去了?一天天净讨打。”

    “哎呦,痛,感情您老人家是风流天成,佩服,佩服。”陆林离今日挨了两脚,又险险躲过竹知雪刚发难的飞踢一脚,算是老实了,视线游离着,不知不觉又被大堂中央那幅字吸引过去。

    在那点微弱的无法言喻的嫌弃之感褪去后,再看它便有些挪不开眼。

    红绸飘飘,载的是少年意气,风流潇洒。

    “你不喝了?那全归我了。”竹知雪见他望着那幅字出神,赶紧把两坛酒捞到自己面前。

    陆林离恨不得把这破坏气氛的给叉出去,不死心地拉她回忆往昔,“还记得当年咱被并称京城双霸,你负责打狗,我负责出点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人都敢招惹,无忧无虑的,多好。”

    “好什么?”竹知雪不解,“现在我们都有了官身,少时的愿景总算能实现了,不是吗?”

    少时志气向来不染俗气,像颗种子,小时候压在心里沉甸甸的,长大后发不了芽生不了根,就能被轻飘飘地吹走。

    只留下一点浅浅的印记,叫人回味起来好似黄粱一梦。

    陆林离苦笑一声,纱幔正好遮住了大堂中本该照向他的光线,他坐在暗处,看向身上落了暖黄灯光的竹知雪,有些后悔。

    今天不该约她出来的,悲剧会再次上演,就像他当年亲手打碎自己的信仰,从此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