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异常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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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上,水手们脚步匆忙,穿梭不停,一袋袋米面、一桶桶粮油,还有水灵灵的果蔬、鲜美的鱼肉,在他们肩头手上交替传递。m.chunfengwenxue.cc

    人人脸上都写满归心似箭的焦灼,脚下生风,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家,就在航程尽头。

    一番忙碌后,物资补给完毕,巨帆徐徐升起,乘风破浪。

    待夜幕如墨般浸染开来,船上一盏盏灯渐进式的亮起,红色的灯笼摇曳生辉,光晕洒落,将江面染成一片暖融融的红。

    “最多再行个四五日,咱们便能抵达临安城了。”季思禾轻轻从身后的松枝手里接过披风,抖开,温柔地披在许幺肩头,拢了拢领口,“江上夜里寒气重,莫要贪看这夜景,冻坏了身子。”

    许幺微微侧身,抬手轻挽住披风两侧的系带,纤细的手指灵活地穿梭、打结,顺势将披风仔细又妥帖地系好在脖颈处。

    船上其他人也没闲着,几个水手围坐一处,借着灯笼的微光,熟练地穿针引线,缝补衣服上的破洞,或是修理绳索、木桶之类的工具。

    谈笑声此起彼伏:“此番归家,定要去酒馆喝个痛快。”

    季家船上的衣食待遇虽好,但管的严苛,船上是禁酒的,毕竟一路上并不太平,而酒这东西一沾唇,人就容易犯迷糊、手脚发软,关键时刻反应慢半拍,一个疏忽就能酿成大祸,误了整船人的身家性命。

    可……也不是所有都严守这项规定的。

    总有那么些人浑水摸鱼,偷偷携带酒水上船。

    人群里,有个叫福贵的年轻水手,生性有些散漫不羁,平日里就爱偷偷摸摸寻些乐子。

    此刻,趁着大伙聊得热火朝天、管事们巡查的间隙,他悄悄从隐秘的衣角兜里掏出个小巧的酒囊,趁着旁人不注意,快速灌上一口,辛辣的酒水入喉,她瞬间被呛得满脸通红,又忙不迭憋住咳声。

    身旁的老水手见状,眉头拧成个“川”字,伸手夺过酒囊,压低声音斥道:“你不要命啦!真当管事的眼睛都瞎了?”

    福贵浑然不在意老水手的数落,伸出粗糙的大手随意抹了抹嘴角,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里透着股子倔强的痞气,旋即嬉皮笑脸地开口辩驳:“哟,我说您老可别小题大做啦,不就轻抿了那么一小口酒嘛,哪能就轻易误了事?您呐,净吓唬我这小年轻。”

    说着,她抬手指向黑漆漆的夜空,“您瞧瞧,这夜里的江风跟长了尖牙利齿似的,呼呼地刮,直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冻得人浑身打哆嗦。咱这些整日卖苦力、干粗活的,哪比得上主人家那般悠闲自在,能有雅致静赏这江上夜景,还裹着厚实绵软的披风,怀里揣个暖烘烘的手炉?”

    福贵微微抖了抖身子,像是要抖落满身寒气,无奈道:“眼下这鬼天气,巴不得早早钻进舱里暖和暖和,可值守任务在身呐,不得不待在外头吹冷风。全靠这点酒下肚,好似给身子里点了把小火苗,好歹能撑过这湿冷又难熬的漫漫长夜。就这么丁点儿慰藉,您老行行好,别给我没收咯。”

    言语间,虽仍嬉笑调侃着,可眼底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生怕老水手真抓着酒囊不撒手。

    老水手气得直跺脚,脸涨得通红,憋了许久的火气“噌”地一下全冒了出来,双脚在甲板上跺得砰砰响,扯着嗓子吼道:“你懂个屁啊!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今晚还得和我一块儿值夜呢,这节骨眼上喝酒,要是出了岔子,丢了这份饭碗,往后全家老小都得跟着喝西北风,你担得起吗?把你那几口‘马尿’赶紧给我!”

    说着,老水手饿虎扑食一般,猛地伸手,一把夺过福贵手中还攥着的酒囊,顺势将其紧紧攥在自己手心,像是生怕福贵再抢回去。

    而后,她头也不回,气呼呼地大步跨开,脚下的木板被踏得嘎吱作响,眨眼间身影便消失在昏暗光影里。

    “欸!”福贵拦不住,又不敢大声叫嚷,唯恐把管事们喊来,只得跺跺脚抱怨道:“你这人咋这么直嘞!”

    哼,旁人哪能懂她狡兔三窟的道理。就这酒囊,小得可怜,装的酒几口便能见底,这点量哪够她打发漫漫长夜?她可不会只买这么一只,多备着些才稳妥。

    福贵抬手,极为隐蔽地轻拍了拍另一侧衣角的兜子,里头液体微微晃动,发出轻响,她唇角悄然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老水手的告诫固然在理,酒这东西确实不敢多喝,稍有不慎,值守时迷糊犯错,那可是要出大乱子。

    可眼下这江上的夜啊,冷风跟冰碴子似的,一个劲儿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人手脚发麻。

    她暗自琢磨着,就偶尔抿上一小口,权当借点暖意,让身子不至于冻僵,熬过这湿冷长夜就行,料想也出不了岔子。

    夜深了,风愈发凛冽,甲班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季思禾默默揽过许幺,将她护在怀里,试图为她多挡些寒气。

    “咱们回去吧!”许幺往他怀里缩了缩,轻声呢喃,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