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定音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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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很长,魏衡观闭上眼睛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马车重量狠狠一沉。www.czyefang.cc
他猛然睁开眼的同时已握紧了手中匕首,然而当看见面前状况时却是一愣——
一个相貌冷冽的黑衣男子跌坐在他的对面,而在这男子的腿上,正踉跄坐着一个白裙女子,她捂着心口,正想从那男子的腿上挪到旁边,却和旁边被动静吓醒的沈宜宁对上了视线。
而至于男子右边的空位此时也被一个半跪在地上的青衣男子所挤占了,她实在无地可坐,只能僵着身子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这样小的车厢要装六个人实在是有些太挤了。
“薄大人,里面可是有恙?”
车外传来都司中人的声音,薄见盈睁开眼看着面前这诡异的景象,保持着见惯了风浪的定力并未开口,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魏衡观,而魏衡观此时借着月色认出了青衣男子的身份,对薄见盈摇了摇头。
于是薄见盈便道:“无妨。”
马车外便再无动静。而在车厢之中,魏衡观看向对面的青衣男子,率先开了口:“云公子,你来这边坐罢,这边还宽敞些。”
他往薄见盈的方向坐了坐,给他腾出了一点地方。
“多谢魏公子。”云不流叹了口气,弯腰站起来坐到了魏衡观身旁,“别来无恙。”
“我自是无恙,只是你……”魏衡观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对面已经从男子腿上下来、正坐在沈宜宁身边的白裙女子,那般清冷却明艳的面容,显然不属于凝秋。
“沈梓文给阿秋下了毒。”云不流垂下眸子,“我虽将她救了出来,却仍是无力回天。”
魏衡观早有预料,得知消息后却仍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怕沈梓文早预料到今天变故……节哀。”
云不流摇头道了声无妨,转而提起了正事,向车中三人介绍起对面的两人来:“这位是游肆游公子,旁边这位是……”
“齐暖,是否?”云不流的话还未言尽,一道苍老却仍中气十足的声音便打断了他。薄见盈眯眼看着仍旧捂着心口的白裙女子,道,“你与你母亲很像。”
说来奇怪,他话音方落,齐暖便觉得心脏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抬起手来向薄见盈一拱:“想来您就是都指挥使薄大人了,齐暖失礼。”
“以及魏公子。”她转而向魏衡观颔首,放下手来,最后才对沈宜宁道,“又见面了,沈小姐。”
沈宜宁默默地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神情复杂。而齐暖此时与众人一一见过礼,此时已然转过去看向薄见盈,回答他刚才的话:“先母离世多年,您莫非是先母旧识?”
薄见盈眸中流露出某些追思之色,却摇了摇头:“数面之缘,算不得相识。不过令慈风姿,总让人难以忘怀。”
齐暖礼节性地弯了弯唇角,却不愿多提此事——自从她得知世界真相后,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国公府的一切。
“不知齐小姐深夜而至,所为何事?”魏衡观接过了话茬,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男人,“这位游公子,又是所为何来?”
“我?”齐暖还未开口,某人便轻快地笑了笑,抢先回答了,“我是要跟着齐小姐游历四方的,不重要。你们接着聊,不必介怀我的存在。”
存在感有些强得过分了,尤其是你带着两个人凭空出现在人家马车里,总归是吓人的。
齐暖很难不腹诽,她发誓在他们刚到马车里时,她看见魏衡观差点就要掏匕首了,“游公子是西楚九巍山的方士,下山历练来的,有些常人不及的手段。”她叹气,为他解释了两句,“惊扰了诸位,实属无奈之举,万望见谅。”
他的腿碰了碰她——西楚九巍山是什么地方?
齐暖百忙之中糟心地瞅了他一眼——当然是编的,难道你要直接说你是神君?还嫌不够吓人的吗?
于是他啧了一声,移开视线去看外面黑漆漆的夜景,对接下来的谈话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原来如此,失敬了。”然而魏衡观看他的神色却变得恭敬了许多。西楚九巍山是无数修道者的圣地,留下了许多神奇的传说,此地之人,无论有什么能力都不足为奇——“这么说来,齐小姐能将太子殿下困于平淮,所倚仗的便是这位游公子了?”
所倚仗的当然是游公子,但不是眼前这个。齐暖瞟了一眼身旁人,见他依然望着窗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收回视线叹了口气道:“魏公子消息灵通。不过,是另有其人。”
“哦?”魏衡观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齐暖,等待她的下文。
齐暖自然明了他的意思。她看了看魏衡观,又看了看他身旁平静的薄见盈,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我自京城南下,以为行迹隐秘,却被太子殿下及诸位一一堪破,实在无奈得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