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义卖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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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思楼开在东隆大街西边的珍女巷。www.yisiwx.com

    没错,这里从前叫贞女巷,专门给守节的孤孀建的。最开始只是给那些不想改嫁,但独自一人又难以维持生计的妇孺提供优待,可年岁长了,反倒成为所有女人的枷锁。

    改嫁或不改嫁本就是女子的自由,但有了守节的特例,又被有心人大肆鼓吹为正统潮流,长此以往,二嫁三嫁的女子,日子便艰难了,时时被夫家借机打压,被邻里指指点点。

    直到天后登基,慢慢改制,这情况才渐渐好转。

    但出人意料的是,珍女巷改名字这件事居然是由一个郎君提出来的,不过听说他归属逆党,早在多年前就被绞杀了。坊间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郎君是溧阳公主的儿子李攸止。

    公子当年年轻气盛,在大殿上与反对守旧派硬刚一个时辰,舌战群儒,毫不露怯,之后又在钟思楼大开品诗大会,少年风流,文采激扬,如今的公主也正是因为李郎当年的绝代风华而芳心暗许。

    只是经年已过,郎君客死他乡,姓名成了禁忌,当年的未亡人如今站在权力一端,早失本心,于是这些旧事便随风飘散了,留下只言片语供世人捕捉品评。

    才子离世,钟思楼再不见当年泼墨挥毫的潇洒书生意气,只留珠宝金银鉴赏义卖,似是无声地缅怀着故去的光阴。

    林器是钟思楼最为闻名的鉴宝大师,平日擅长做些手工雕刻、珠宝修复什么的,虽说双腿有疾,常年行动不便,但技艺高超,又似乎与李郎君是旧时,得公主庇护,在玉京城也是响当当,吃得开的一号人物。

    可这人脾气古怪,说话大舌头,犯起病来,会跑到公主府门前口齿不清地大骂。每当大家以为他死定的时候,他又会被囫囵个儿地送回来。

    说书先生想从他这儿了解点密辛也是难,回回被大扫把甩出门来。

    “徐郎君待会儿见到我师傅他老人家,可千万撑住了。”石坤就是曲嘉茗说的那个胡商,可等徐星轸见了面才晓得,这人原是个半吊子水平,游走于玉京和灵西四郡。在这儿,他是虔诚的学徒,在外,他是打着名师旗号的玉商。

    徐星轸点头,又有些心虚地摁了摁嘴唇上方贴着的胡子。

    新政倒是鼓励女子从政经商,只是她非自由身,平日走动时,还是能遮掩两分便遮掩两分吧!只是别在这怪老头面前露馅。

    “郎君,现在楼下稍等片刻,我去向师傅禀告一声。”

    “有劳石老板。”

    钟思楼上下两层,虽不高,但进深长,环形建筑,重点都在一楼的展台,二楼有挂竹帘的小雅间,但竹子排布稀疏,整体隐秘性不高,是半透明式的。

    李澈一一眼就锁定到楼下角落里坐着的,悠哉悠哉喝茶的那位。

    她倒是潇洒,花着他的钱给自己换了两身新皮,又来到这种地方消费,腰上还装模做样地别着短剑。

    那磨得掉铁屑的剑柄,不知多少次被杜鸣鸾拿在手里,横着剑刃,直指他的脖颈,这破剑,化成灰他都认得。

    “我说呢,前两日瞧见杜鸣鸾宝贝似的将佩剑揣怀里,一见人又忍不住掏出来炫两把,还以为她那破剑重新镶金了,也不知有甚好看的?搞了半天是真弄到好东西了。徐星轸啊徐星轸,你倒是会送顺水人情,好好好!”李澈一气笑了,一手攥拳砸在桌子上,一手扒拉着竹帘,咬牙切齿地嘟囔道。

    “你去哪儿?”崔时滢拽住他,“你今日可是来陪我的。”

    “咱们的事之后再说。”

    “急什么?”崔时滢给他倒了杯茶,“你不想知道周娘子……哦不,徐娘子她为何来此?”

    “你调查她?”

    “我打球输给她,好奇罢了,你不好奇吗?你不是也捏着她的秘密吗?比如……周正勋。”

    李澈一太阳穴“突突”一跳,跟前儿这位,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他立刻冷静下来,抱胸在她对面坐下。

    “别露出那种攻击性的表情,我没你那么手眼通天,只是基于我掌握的信息随便乱猜的,至于她跟周正勋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崔时滢慢悠悠地说道。

    李澈一皱眉,冷脸道:“别瞎说,她是个姑娘,你也是个姑娘。”

    “哦,那看来真是那种事情咯。”

    李澈一不语,不再作任何反应。

    这女人手段厉害,是个一等一的套话高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一不留神就栽到她的坑里。

    “现在愿意听我说话了?”崔时滢笑得人畜无害,却叫李澈一看的脊背发凉。

    此人和徐星轸完全反着来,一个是虚张声势的刺猬,另一个却是善于隐藏的猛禽。

    “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习惯在交朋友前,先探探底。”

    “那崔娘子交朋友的方式可真是新奇,探好底后方便挑选要戴的假面具吗?”李澈一说话也是直接,从不藏着掖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