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镜中缘(7)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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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闷然:“我只是在想,阿颜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且阿颜曾经说过,自己寻了裴之焕千世,这两者间究竟又有何联系?”

    “或许弄清楚这一点,我们离逃出‘魇’便又进了一步。”

    良弗玉的神情也跟着若蝉的话变了变,他刚欲开口,帐外就响起了一道通报声,言简易骸地道明,裴行让裴之焕去见他。

    若蝉的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她心中恼怒,骂道:“阿颜刚找完裴行,他便派人来寻裴之焕。为的是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若蝉实在有些气急,可她这副生气的模样落在良弗玉眼里竟有些可爱。良弗玉默不作声,掩下自己眸中的晦色。

    他起身,裴之焕身上的衣袍早已被阿颜换过,如今只剩一层白色里衣。

    良弗玉一动,里衣便有些松散,松松垮垮地露出了裴之焕的锁骨。他的锁骨十分漂亮,肌肉线条明显。而良弗玉就这么穿着白色里衣站在若蝉面前,竟让她觉得这和赤/裸没什么区别。

    实在是有些刷流/氓了。

    只一眼,若蝉就瞧得有些尴尬,迅速偏过头,声音结巴道:“这里是阿颜的营帐,你......先等等,我......我去裴之焕的营帐内把他的衣物给你取来。”话落便落荒而逃。

    她跑得极快,良弗玉的手指还落在自己的衣襟上,长发披散,眼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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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营帐便见那名通报的士兵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并未离去。若蝉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轻轻扫了一眼后,便踏着雪离去了。

    拿回裴之焕的衣袍递给良弗玉后,若蝉便想在营帐外等着良弗玉换完衣自己再进去。

    但不料良弗玉抱着那团衣服,眉眼低垂,无措地对若蝉开口:“我不会簪发。”

    “良师兄,你不会簪发?”若蝉着实有些意外。

    良弗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若蝉当即便想笑但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强行压着上弯的嘴角,凑近抬头问良弗玉,“那良师兄平时的头发是如何打理的?”

    她那双眼睛明亮扑闪,带着显而易见地笑意与柔意。

    良弗玉偏了偏视线,漠然道:“术法、符箓。”

    这次若蝉再也没忍住,‘噗呲’便笑出了声。眼前的人长发披散,眸中含着浓烈的尴尬,脸色羞红,若蝉便只是瞧着就觉得他这副样子真是容易让人欺负。

    若蝉便直接将他手里的衣服拿掉扔在床榻上,后又犹豫了一番,似是觉得不妥。又转身将外袍寻了出来披在良弗玉身上。

    仍旧是墨黑色的衣服,但阿颜身量不高,故此若蝉给良弗玉批衣服时需踮起脚尖。她的双手穿过良弗玉的脖颈,虚虚地拢着像是把他抱进了怀里。

    长发也垂在了良弗玉锁骨处窝成一团,软软地扎着他的皮肤,一股淡淡地香气也跟着若蝉的动作窜入了他的鼻尖。

    良弗玉有些心乱如麻,他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了喉结,极力忍耐着什么。

    外袍被若蝉搭在良弗玉肩上,许是害怕会滑落,若蝉在他身前又将外袍往下扯了扯。模样倒是有些像再为良弗玉宽衣。而良弗玉全程一动不动。

    最终一切弄好,若蝉推着良弗玉坐在了镜前。她拿起阿颜的那把木梳,在镜中窥见良弗玉紧绷地唇线,笑了笑。

    她的左手五指拢进他的发间将一头墨发捧在手中,右手则执着木梳一下一下从发根梳到发尾,最后梳拢在头颅正中间,开始灵活地拨弄着他的头发。

    冰冷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皮肤,每一次的触碰都会让良弗玉的那汪潭水泛起波澜。

    他不敢再去想,也不敢再去透过古镜窥看若蝉的神色。良弗玉慌乱的闭上了双眼,却不知轻柔的触感在黑暗之中愈发让人记忆深刻。

    什么时候弄好一切的,良弗玉已经不记得了。他只清楚自己很是痛苦。但反观若蝉,眉眼轻快,神色自然。

    在发冠最后戴上的一刹那,眼眸更是微微弯起。他瞧向镜中的自己,是裴之焕一贯的发型,干净利落。

    若蝉亲手给他披上的衣服依旧紧紧攀附在肩膀,深墨色的衣襟和端正的发型称得他的面容更加不苟言笑。

    若蝉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手艺,算是满意。她放下手中的木梳,告诉良弗玉小心应对着裴行。

    他表示自己知晓。

    出了营帐,却神色极为不自然。冷风呼啸地往他脸上拍打,心中的纷乱却未曾在这片冰天雪地中被寒意覆盖、征服。

    他摇了摇头,反复询问自己,他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