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商讨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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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营帐,陆松时直步高座,不敬之意毫不掩饰,霁泽云并未放在眼里,从前不是没有见过陆松时,虽然他不知道眼下陆松时为何如此态度,可这是跟随父亲打仗的老将,他该仰之敬之。
“霁大人,摆摆清楚点儿你自己的位置,我不管你是在朝堂上有多大的能耐,掌管多大的权力,在这军营里头,在我陆松时面前,通通都不好使!”没其它人在场,陆松时连虚礼都免了,俯视着还未入座的霁泽云,“我,平身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靠着张皮囊出卖色相,不知廉耻攀权附贵的混人!王爷现在给你的一切,你都不配,别再让我看见你觍着脸往王爷跟前头了凑!”
“陆将军此话何意?”霁泽云就立在主座之前,神色未变。只不过心底给萧祁记下一笔账,说来说去与他脱不了干系,或者说全是他的“功劳”。
陆松时嗤笑一声,别有深意,“干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
霁泽云深吸一口气,拂袖落座,他不想做无谓的争吵辩驳。
只是这一坐,腰间玉佩显露出来,一环再寻常不过的祥云,只不过没有云线的纹路而有些似是字样的勾勒。霁泽云经常佩戴着这枚玉佩,只是常常隐于衣摆宽袖之中,少有人见其面目。
陆松时本来端碗饮水,斜睨着霁泽云,看到这玉佩,他猛然 起身,碗“砰!”一声放在桌上,溅出些许水来。
一瞬间而过,玉佩又再次被袖袍覆盖,陆松时愣在原地,目光还未曾从霁泽云身上离开。
霁泽云察觉到异样的目光,有些许茫然,“陆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陆松时收了眼神,摇摇头,嘴唇瓮动,吐出两字。
“没有。”
他觉得许是自己老眼昏花,才将霁泽云的玉佩错认成军令牌。那令牌他上一次看见还是在边陲,少年时跟随薛穆,那时令牌还是小将的令牌,没章法的一个“令”字是薛暮自己设计的,后来军功无数迁入皇城,自从掌了大荣兵权,那令牌就不再用了……
营里没有饮茶的习惯,惯是白水,边陲更是如此,这一点霁泽云再清楚不过。娘亲湫愿离是大家才女,父亲娶了娘亲回来,军营里就渐渐泼染了墨华与茶香。可八年前一切都改变了,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变了。
霁泽云琢磨自己拟的细则,想还有没有需要添加的地方,帐内出奇的安静,陆松时已经将最初的带霁泽云来此的目的忘到九霄云外,想着军令牌的事,盯着桌上撒出的一摊水出神。
两刻钟过去,两人并无半点交谈,如同陆地梳毛的猫和高空翱翔的鸟,谁也不打扰谁。霁泽云自知还有不少事要忙,他不能再跟个被遗忘的小娇娘一般痴痴地等下去,拍了拍衣间不存在的灰尘,起身俯礼道:“陆将军,时辰不早了,在下就不再做叨扰,告辞。”
陆松时沉声回应,皱了皱眉,嘴巴半张不张,甚是别扭,终于还是在霁泽云要出帐前叫住他,“慢着,霁大人留步。”
霁泽云:“?”
陆松时掩住口虚咳两声,走到霁泽云面前,神情复杂的说:“霁大人,末将想仔细看一下你所佩戴的玉佩,行吗?”
霁泽云不知所以,抬手解下玉佩递给陆松时,这个玉佩本是一对,彼时一个在霁泽云手中,还有一个远在荼州,他兄长薛荣的衣冠冢下。
陆松时仔细的端详着祥云玉佩,反复摩挲玉佩上简单的纹样,慢慢的,竟哭笑起来。
“……陆将军,如若您钟意这枚玉佩,泽云可派人为您雕一个一样的,只是这个玉佩恕……”
“小将军!”陆松时就这么穿着甲,重重地跪下去,双手颤抖地捧起“军令牌”,要往下磕头。
霁泽云愣了一下,立刻扶住他,“陆将军快起来,这……”
陆松时一把摁住霁泽云的手,抬起头来时,已是老泪纵横,“小将军,你让末将跪着吧!八年前末将身子不争气呐!没能陪同将军,一起上阵杀敌,陪他……最后一程啊――”
八年前離荒犯境,薛穆领兵出征,陆松时因为恰巧生病,薛穆就叫他留在了京城。临行前薛穆笑着拍陆松时的肩膀,拍得重甲戴着金属碰撞的响声,薛穆久久地看着他,在城门前对他高呼。
“我的好兄弟,京畿道交给你,狄州,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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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还能再见薛将军的后人,末将实乃万幸,万幸啊!小将军,末将方才是大大的不敬,不该――不该!求小将军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