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流绪微梦(二)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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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江云悠舌灿莲花,哄得李大娘笑的合不拢嘴,连李晋川也慢慢的畅谈起来。www.feiyange.com

    从他们口中,谢衡得知,李大娘家还有一个大儿子,不过早已参军,这几年边境战乱频繁,年节都不一定能回来。

    李大爷两年前灾洪的时候罹难,还是卖了一亩地才凑上的棺材钱。李晋川刚考上秀才就因此丁忧在家,靠抄书贴补家用。

    李晋川听江云悠问起匪患,长叹道:“阿昭姑娘不知,近年南越人接连入境烧杀抢掠,不少难民涌到丹阳,不少都上山当了土匪,时不时就来打劫。”

    谢衡喝粥的动作变慢,道:“官府没派兵剿匪吗?”

    大齐地方制度沿用前朝并加以改良,州为最大级,至少包含两个郡。

    当前大齐版图分为十二州四十三个郡。丹阳、平陵、沅澧乃大齐最富庶的鹭洲,地方最高长官太守姚肃谦的府衙就坐镇于丹阳,此处的匪患竟还如此猖獗?

    李晋川无奈一笑“郊外周围村里的人每月都会去衙门里敲鼓请兵,但官府的人不是一拖再拖就是走个过场……这些土匪也从来不会靠近丹阳城十里之内。”

    他说的含混不清,江云悠却没那么多忌讳,脑袋一转便道:“李大哥是说官匪勾结,沆瀣一气?”

    李大娘见过官兵的厉害,忙道:“这可不敢乱说,万一让人听了去,弄不好要蹲大狱哩。”

    李晋川到底是被文人志气熏陶长大的,说话办事虽处处谨慎但自有其清流傲骨“没事娘,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

    李晋川看向自己握笔的手,叹道:“可惜我一介书生,无权无势,见这满目疮痍却不能除之,如今也只能蜗居于此,发几句牢骚罢了。”

    江云悠不能苟同,直言道:“百里奚孙叔敖皆出自市井,最后还不是功留青史。李大哥何必自己泄自己的气,暂时蜗居于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觉得自己只能蜗居于此。”

    谢衡眉眼微动,看向江云悠。夜风吹开了遮在她眼前的碎发,似乎越是黑暗,她那双眼睛就越是清亮,像是可以穿透一切颓败之色。

    李大娘白发满头,唉声道“这几年天灾人祸的,好些人都是活不下去被迫上的山,之前劫的都是那些过路的有钱人,也就是这几年,突然就开始对我们收什么保护费。”

    谢衡目光微沉“您说匪寨开始转变是几年前?”

    “大概就是四年前吧,我也记不太清了。”

    江云悠察觉到他话音的变化,轻声问:“怎么了吗?”

    谢衡摇头,他只是突然想到四年前三司会审的镇北军资被盗案。

    后来他暗中调查过,虽然所获很少,但基本可以推测那些军资在丹阳转买时有分销过,那么除了外邦还卖给谁了呢?

    李大娘睡得早,吃完就走了,他们又和李晋川了解了些情况,正准备收桌时,忽听身后一道声音飘来。

    “晋川哥——”

    这声音一听就是个年轻姑娘,一个字能拐三个弯,活像唱山歌。江云悠转头,见那姑娘正站在篱笆门外,手里端着一小盘菜,欲语还休的看着李晋川。

    江云悠在这方面一向天赋卓绝,不用品就知道这里面有热闹看,挤眉弄眼的推着谢衡端着碟子去了灶台。

    李大娘家的院子不大,江云悠听着李晋川再三推拒,贴着门板摇头晃脑的叹道:“我待清风如明月,不及明月照我心呐。”

    谢衡把她快擦掉漆的盘子拿过来“瞎引用什么呢。”

    江云悠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对对,咱们作为李大哥的朋友,得站他这边。”

    谢衡“……”

    李晋川说话有些直,那姑娘肉眼可见的蔫下来,端着盘子走了。

    江云悠看她实在可怜,从头上摘了个珍珠簪子追了出去。

    谢衡抱臂听着江云悠安慰姑娘的话,忽然觉得她要是生做男儿身,光靠一张嘴就能迷倒一城的小姑娘。

    江云悠哼着歌回来,手上已多了条绢帕。她看着树下长身玉立的谢衡,捏着手帕移到他跟前,绕着他转了一圈。

    “你肯定也没少伤过姑娘的心吧。”

    谢衡被她绕的眼晕,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那番豪言壮语“像江大小姐这种劫人式的登徒子并不多。”

    江云悠不以为然“你懂什么叫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她想起谢衡那块手刻的玉佩,忽道:“那你的玉佩能再给我看看吗?”

    “干嘛?”谢衡扬眉“你不都抢过一次了吗?”

    “这可不能乱说。”江云悠举起四只手指作发誓状“那真是你那玉佩自己砸在我头上的,我只是见色起意又不是见财起意。”

    她嘴在前面飞,等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已说了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小声道:“再说,后来不是还你了么。”

    谢衡耸肩“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