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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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颤,抬眸看去,什么时候那个男人就站在她面前,一袭白衣,傲然挺立,目光冰冷而深邃,此刻却锁定了她,他注视着她,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又尊贵凌人的气势,“这家酒楼饭菜不错。”

    话音落,他转身往里走。

    “姑娘……”

    茯苓欲言又止,小丫头的眼底有微颤的惧意,她是被男人身上凌厉的霸气给吓着了。

    茯苓后悔了,她就不该撺掇姑娘来。

    沈幼宜心却定下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

    对方数次以各种方式跃然于她面前,送荔枝,在市场上护着她,要斩白驾车供她驱使,送祛火药,祛火粥,每一次似乎都无恶意。

    非敌不一定就是友!

    但一定不是坏人。

    她用眼神安抚住茯苓,跟在男人身后,上了二楼。

    二楼很安静,安静得有些不平常。

    小厮适时地给沈幼宜答疑解惑,“五姑娘安心,二楼不会再有旁的食客。”

    男人漠然地回头瞥了小厮一眼,小厮脸上的笑模样立时消失不见,他怯生生地退后几步,再不敢说话了。

    沈幼宜看在眼里,刚才匆匆自建起来的内心堡垒又轰然倒塌。

    她怎么能与这样一位浑身散发着戾气,一个眼神足以令人心惊胆寒的男人单独见面?

    真有种耗子想与猫做朋友的不知死活的蠢劲儿!

    两人对座,菜已经上齐了。

    他语气凉薄,“你这几日没睡好,多食些清淡的。”

    沈幼宜腾地抬起头,直视他,他深邃的黑眸里闪烁着寒星般的光芒,只一眼,似乎她内心里全部的焦虑与不安,都已然被他知悉。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幼宜已经克制不住情绪了,她觉得,他就是想对她做点什么,不然就不会这样步步迫她来。

    我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轻轻重复沈幼宜这句话。

    看她的目光里渐渐撕裂出一道口子,那些他穷尽两世都无法忘却的记忆碎片急从这道口子里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

    前世。

    那年他十二岁,被外祖父送到山里跟师父学功夫已经七年了,虽师父功夫高深莫测,但其性子却是散漫的,对他这个年幼的徒弟采取的是放养式教授方法,心情好了就教他几下子,心情不好,干脆就下山找朋友喝酒逛青楼,把他一个人撂在山里自生自灭。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他们住的那座茅屋终于在一天夜里被压塌了。

    他狼狈不堪地从雪里爬出来时,身上连件棉衣都没有。

    师父下山快一个月了,山上的粮食没了,这几日全靠着他打些猎物回来烤了吃,因为缺干柴,肉都烤的半生不熟,但总算没被饿死。

    茅屋倒了,他没了容身之处,只好下山。

    雪都到他腰以上了,他着单衣,冻得哆哆嗦嗦地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往外挪蹭。

    走了不到二里地,他近乎冻僵了,伫立在漫天的雪地里,像是地里插着的一枚萝卜,硬挺挺的,眼见着就要活生生冻死在那里了。

    意识渐渐模糊时,他听到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的,“爹爹,是个哥哥,啾啾哥哥!”

    随后他就被人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等他醒来时,人就躺在山下一间客栈的房间里,床边坐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托着腮,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欢喜地跟他说话,“哥哥,哥哥,你醒啦,太好了,我爹说你可能会死,可是我不要你死,死了我就见不到你了,就像我娘……她就是死了,我……很想她的……”

    小姑娘好看的大眼睛里开始扑簌簌地掉眼泪。

    他一时慌了,想要哄她不哭。

    可是,他从来没哄过人,五岁起,他师父就把他当成一个大人来看,他从来没哭过,也不知道怎么劝说一个人不哭!

    他忙不迭扯了袖子给她擦眼泪,心里万分不舍她哭,可是嘴上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小姑娘停止了哭泣。

    不知道是不是他笨拙的擦眼泪擦痛了她的小脸,她的肌肤是那么的细腻柔软,他真的擦得很轻很轻,但还是怕,怕擦痛了她。

    “哥哥,你怎么会一个人在雪里?爹爹说,那样很危险,他不准我学你。”

    小姑娘天性纯真,忘性大,转眼就喜形于色。

    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但总不说话,他怕她以为他是哑巴,“房子塌了,我没地方住,下山找师父。”

    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你师父呢?他怎么不陪着你?我爹爹都一直陪着我的!

    年少的他无言以对。

    他能说,他五岁时娘亲就得暴病死了,他爹不管他,他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嫡母大杨氏恨不能杀了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