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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光的嘴角挂着血丝，但他还是咧开嘴笑了：“那还用问……我哪次没听你的。”

    贺东延架着猛光，两人慢慢后退，他们身后是宴会大厅的落地观景窗。

    “贺先生。”湘南君沉下脸，“我劝你别干蠢事。”

    “蠢事？”贺东延说，“比如从这里跳下去吗？”

    “够了贺东延。”宋敏叫道，“就算自杀你也不会离开这梦魇，只会回到原点而已！而且再循环一次的话，你会彻底精神崩溃——主人会更容易地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但你将永远无法醒来！”

    “突然这么关心我，真让我受宠若惊。”贺东延嘲讽道，“我不就是个思念体，用来召唤星曜的工具人么？我是死是活，与你们何干？”

    “在噩梦中精神崩溃的人会变成魇，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宋敏冷笑，“极光猎人到头来自己也成了怪物，未免有点太讽刺了吧？”

    贺东延：“……”

    “要是真正的猛光此时此刻就守在你身边，又会怎样呢？”宋敏问，“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变成魇，不得不亲手了结你，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贺东延笑了笑：“所以我既不能在这梦魇中任由你们摆布，又不能如你们所愿让星曜现身，还得设法全身而退回到现实……怕不是在故意为难我。”

    “你赢不了的，贺东延，我真的劝你接受现实。”宋敏摇头，“东皇太一、月神和星曜身为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姑且不是主人对手，又何况——”

    “够了。”湘南君开口，侧过脸瞥了宋敏一眼，宋敏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当即收声，但贺东延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端倪。

    “这么说，你的‘主人’，并不是月神的手下？”贺东延若有所思地看着湘南君，“原来你不是月神的造物？”

    湘南君不置可否：“随便你怎么猜吧……一直这么拖下去也没意思……贺先生，我已经给了提议……你的答复是什么呢？”

    “我的答复……”贺东延低声说，“我的答复就是——”

    他抬起头，直视“梦神”。

    “不。”

    湘南君愣了愣，随后脸上慢慢露出狰狞的笑容。

    “果然是这样……你们人类啊……脑子里总是充满了虚妄的幻想呢……”

    “这不是什么虚妄的幻想，这是信念，是承诺。”

    贺东延扭头看了看猛光，又把视线挪回湘南君身上。

    “是你无法理解的东西。”

    说完他身后的景象再次发生扭曲。

    “又要控制自己的梦境了吗？”湘南君冷笑，“当着我这个梦神的面？……”

    哗啦！！——

    一阵脆响，晚宴大厅的落地观景窗玻璃突然被震碎，无数玻璃碎片漫天飞散，但它们很快就开始减速并悬浮在空中，就像刚才那些被“定格”的晚宴宾客一样。

    顿时大厅里狂风大作，有些离得近的人被当场吹飞，宋敏虽然没那么狼狈，但她穿着高跟鞋，不得不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相比之下，湘南君则从容得多，他双手插兜，衣袂飘动，面无表情地看着贺东延和猛光。

    “带着猛光一起从这里跳下去，毫无意义……自杀是没用的，贺先生。”

    贺东延笑了。

    “谁说我们要自杀了？”

    说完他便一咬牙，带着猛光，从阳神饭店的顶楼纵身跳下！！

    如果这是梦，而他能控制自己的梦境，那么他和猛光就不会摔死。

    如果他和猛光真的摔死了，那么他会回到梦的原点，在新一轮的循环中，他会因为精神崩溃而被梦魇吞噬，现实中的他会变成魇，就像那些感染了新型黑夜病毒，或者被异魔孢子寄生的人一样。

    星曜，你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对吗？

    你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让奇迹再次发生吧！

    耳边全是风声，贺东延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猛光，然后拼命地想着一件事：

    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地面急速接近，他已经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

    “光光。”贺东延搂着猛光的脖子，贴着他毛茸茸的脸。

    “我爱你。”

    不管你是不是梦境里的幻象，你都代表着那个我最喜欢的人。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有一件事永远也不会改变。

    那就是我爱你。

    贺东延感到猛光用腮帮蹭了蹭自己的脸，然后对他说：

    “东东，我也爱你啊，我……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东东了。”

    贺东延唇角上扬。

    下一刻，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那个人影在以相同的速度下坠，和他们保持着相对静止。

    那团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