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身份继续活下去，是这样吗？”

    贺东延没有回答。

    的确是有这样的约定，他和猛光，实际上是星曜思念体和东皇太一容器的伪装人格，当“约定时刻”到来，星曜和东皇太一会觉醒，而他们则会消失。

    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他和猛光来到这里——东皇集团的天神实验室，想为两人的未来赌上一把。

    星曜没有反对，黑光化敌为友后始终支持他们，褚先生和淮先生也表示技术上不是问题，无非是在降神计划执行前加多一个步骤而已，就连樊自在、雷隐与赫炎这三位造物主都乐见其成。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他和猛光即将迎来新生，不再与造物主有任何纠葛，而是以普通人类的身份在一起共度余生。

    不料却是这样的结果。

    谁曾想到占尽天时地利，更有一众大佬鼎力相助，居然到了最后会翻车？

    具体发生了什么，贺东延无从得知，他只知道降神计划失败了，具体原因不明，失败后果不明，猛光下落也同样不明，而他被困在自己的梦境中，周而复始地循环一切，因为梦神想把他逼疯迫使星曜现身，好完成侵蚀。

    “降神计划就是在这里执行的。”贺东延的表情梦全都被梦神看在眼里，“其实现在还不晚，你还有机会的，贺先生。”

    “你什么意思？”贺东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对方。

    “他在蛊惑你，不要听他的。”星曜发出警告。

    “你说我还有机会，是什么意思？”贺东延问，“我还能和猛光在一起吗？”

    “我可以为你创造一个全新的梦境。”梦神说，“你可以和猛光在一起做任何事，我可以给你们任何想要的身份和无尽财富，你们甚至可以长生不死，或者拥有各种能力，成为那个梦境里的神。”

    “你刚才杀死猛光，就是为了破除幻象，离开梦境回到现实。”星曜叫道，“他想让你留在梦境中，不要上当！”

    “仔细想想吧，贺先生。”梦神看着贺东延，“我可是在为你的幸福着想。”

    贺东延：“……”

    “你当然可以现在就离开梦境，但那又如何？”梦神耸了耸肩，“降神计划失败前，猛光的人格已经被分离出来了，就算他的灵魂被成功注入新的身体里，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极光武士，降神计划失败，他凶多吉少。”

    贺东延：“……”

    “万一你回到现实后发现猛光已经死了，你已经永远失去他了，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那你的坚持，你的信念，还有这一切，”

    贺东延：“……”

    “退一步讲，就算猛光没死，而你找到了他，但那样就能得到幸福了吗？”梦神说，“光是一个夜神就足以让那三个造物主捉襟见肘，我还没让月神出手，他可是这个世界的正牌造物主，你们的胜算……几乎等于零。”

    贺东延：“……”

    “现实惨痛无比，处处皆是艰辛，何必执泥于其中？心心念念回到现实，究竟有什么好处？”梦神摊开手，“我是真的不懂——幸福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感觉，究其原因，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吗？况且梦境也可以很真实，相信这一点你已经充分体会过了……我可以承诺这一次不再给你设置任何障碍，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待在梦境中，和猛光过你们想要的生活，而且长长久久，永不终结。”

    星曜本以为贺东延会干脆地拒绝，因为这显然是一个陷阱，然而贺东延却沉默不语，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梦神的提议，这令他焦虑。

    他承认在当下时分，梦神的提议确实极有诱惑力，尤其是贺东延刚刚才亲手杀死了猛光——尽管那是幻象，但贺东延内心所受到的冲击，星曜感同身受。

    贺东延之所以能下定决心，是因为他希望现实能给予补偿，可一旦现实比梦境还要惨烈，贺东延恐怕会彻底崩溃——谁能接受从噩梦中醒来，发现现实竟然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呢？

    贺东延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抬起头，对眼前的人说：

    “作为梦神，你确实对人心了如指掌，这让我想起了樊先生，他也很擅长洞察人心——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梦神垂下眼，“这大概不是你现在应该首要关注的问题吧，贺先生。”

    “你放弃了湘南君的外表，以樊先生的形态出现，却又没有完全模仿他的特征。”贺东延说，“如果你想在我心中种下猜忌的种子，等我回到现实后对樊先生产生怀疑，那你应该在自己的样子上多下点功夫才对。”

    “我说过了。”梦神面无表情，“这不仅仅是一副皮囊……或者这么说吧，以这个形态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在相当程度上代表了我的诚意，贺先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贺东延反问，“看来你确实和樊先生存在某种关联，你是在暗示降神计划的失败与他有关？”

    “你愿意这么想，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