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听得出奇，自也知她并非夸口吹牛，想来这几样无非也是甜甜蜜蜜，大有甜头的佳肴美味，只随口笑称她这个‘天下第一厨’不如外加一个名头，就叫‘甜心大教主’得了。

    苏薇一时也不知他这是有意夸赞还是出言取笑，自也啼笑皆非，只白他一眼，说也就他这个‘老土冒’吃啥都说好，别的人可未必看在眼里。

    李小白听着这话怎么都有些不乐意，大夸其口地说那是其他人不知好赖、不懂欣赏，无福消受，只有他这样的‘美食大家’才能品出世间真味，评鉴世上香臭美丑，大有为她也为自己鸣不平之意。

    苏薇听他这大言不惭，听来虽喜，只也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看了看一旁眯眼躺着的王川，反问道：“那你是说，比起你这个‘美食大家’来，你这位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不知好歹，不懂品味我这拿手的厨艺了？”

    李小白一听这回牛皮要吹大，只忙道：“师父吃过的盐还多过我吃过的米，那怎么能比？”

    转头也看了王川一眼，听他这呼吸平缓，呼噜声夹杂渐起，显已昏睡过去，只又悄声一笑道：“他这是惦念着他那位‘小鹭鹭’的手艺，才看不上你这些家常小菜。要是换了‘小鹭鹭’来，保准他胃口大开，自然吃得比谁都香，说不定也好得更快。”

    苏薇斜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是因为我，或是某个人的缘故，你才觉得好，那也只能说明……说明你见识少。你这所谓‘大家’的品鉴，也只是你一家之言，怎么能服众？”

    “那也不能这样说……”

    李小白听对方这话下不无幽怨，似乎另有意味，也不知所谓何来，只正襟危坐、有模有样地道，“正所谓这众口难调，就算你是‘天下第一厨’，或者就是‘甜心大教主’，也有那不识五味的土包子，把你这甜当作苦，那又能怪谁？

    你能叫我这个‘大家’甜到心里，心悦诚服，那对我而言，你这手艺已经是天下无双，无与伦比，谁又能有异议？”

    他虽难得吃到一顿这般热气腾腾、甜香喷喷的‘美味大餐’，不过这每道饭菜里面其中的糖水已占大半，属实甜到发腻，所谓过犹不及，任谁多吃了难好受得了。

    话说到这，他只不由得胃里翻腾，自己先打了甜饱嗝。

    “不过话说，我也知道你这是因为情浓意重，对我自是深情厚爱，想借这饭菜来传情达意，才会每道菜都弄得甜甜蜜蜜。”

    见苏薇听得脸上似乎转忧为喜，李小白接着只又深情款款地道，“只是这头天开张，这一袋糖我看已经用了一半，下次能不能少放点，意思意思就行……”

    “呸，谁跟你……谁要给你传情达意？！”

    苏薇听着对方胡吹乱扯地大拍马屁，本也正自暗暗得意，给他这话锋一转说得也自不禁一愣，看来这次小试厨艺未免出师不利，口味难免略重了点，脸上不由得一红，只忙了抓他手臂边掐边道，“我又不是专门伺候你们的丫头，这不是手艺生疏了点么？

    好容易给你，给你们做这么几样大鱼大菜，你还在这挑三拣四，下次以后你就自己看着办好了，我才懒得理你们！”

    “打是疼，骂是爱……哎哟……这不就是你的意思么？”

    李小白给掐得哎唷直叫，口中也只不依不饶、还夹杂着几声甜嗝地道，“只要是你做的菜，酸甜苦辣我都爱……哎哎……”

    两人自顾这般又说又闹，睡梦中的王川想是受了搅扰，忽地鼾声大起如雷了一下，还穿插着几句谁也难辨其意的喃喃叨叨。

    “你之前说的，什么‘蛋鸡’……真的有那么神奇？”

    闹过一阵，苏薇听着王川的鼾声渐息，两眼目光闪烁地看了看李小白，掐着他的手也已经松了开，忽只有些欲言又止地道，“还有前面说的无休无止，生生不息，是不是有别的其他什么寓意？”

    “什么神奇……‘蛋鸡’？”

    李小白愣了愣，说着时忽也才回过神，也不知对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心下莫名有些难安，只不由得瞥眼看了看王川，“我也就随口一说，哪能有什么寓意？这鸡生蛋，蛋生鸡，不就是无休无止……”

    “是我要问的……当然义父也知道这事。”

    苏薇一脸认真地看着李小白，听他好像没怎么当回事，便截断了他话缓缓道。

    她说着已将搭在对方手上的一臂缩了回来，神色间透着一股似乎与生俱来的淡漠：“实话跟你说吧，我在这既是因为你，也不只是因为你……

    我之所以从泰山上下来后，便一直跟着你到了这里，不是因为我真的离不开你。而是因为，想从你这知道关于‘长生不老’的事。”

    时已过午，屋外不觉已是乌云密布，昏天暗地中，不时有阵阵寒凉劲风透卷入屋，看来这天很快要变。

    屋里的王川睡意正浓，鼾声时断时续、忽高忽低，听着仿佛这腊月冬日，乌云寒天里传来的阵阵隐雷。

    “什么‘长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