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弟子昨晚……之前言语有失，言行失态，有所冒犯，还请师父见谅。”

    李小白一时语塞，这才抬头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地道，“弟子并非有意不敬，只是一时……有些事也实在不知如何说起。”

    “你是你，我是我。”

    王川似也并不意外，只淡淡道，“你这位‘逍遥掌门’的师父，我可当不起，也不想当。你最好还是把我当成仇人，这见不见谅什么的，也不用多说了。”

    “师父……”

    李小白看着对方，忽一下跪倒在地，“无论怎样，弟子始终都把你当成师父！你要是不乐意，大不了这什么掌门我不做了……还有这身武功，也不是弟子想要的。师父要是想，可以随时把我这功力废了，弟子再重新修炼师父所教的神功！”

    “臭小子，胡说什么！”

    王川只瞪了瞪眼，“喝进去的酒，还能再吐出来么？即便你不是这什么掌门，那又怎样？还有你这身功夫，我也不是不知道从哪来的，我要是想废了你，还用得着你说？”

    “那……那我要怎样做，才……师父才肯认我？”

    李小白自不无莫名，忽而似一下想到了什么，“难道，难道师父也以为，弟子是……是传言中杀人无数，勾结契丹的大魔头？”

    “这回你也算说到点子上了。”

    王川哼声一笑道，“不过说起来，你这赫赫威名，江湖上也已经是无人不知。我倒是无所谓，谁要是能当得起你师父，岂不是也跟着沾了光？”

    “师父，我……”

    李小白咚咚磕了几个头，一下似也恍然了不少，一边只忙道，“不论师父信不信，弟子自问，并没有做过给师父脸上抹黑的事。师父倘若不相信，我……弟子也无话可说！”

    “我还好好的，你磕什么头？！”

    王川一瞪眼道，又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话你也不用跟我多说，毕竟有些事，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

    “那，那如果……”

    对方这话说来颇有些意味，李小白一时只不无茫然，想了想又有些犹豫着道，“如果弟子要带人去杀了星后，还有暗星的一些人，师父会怎么想？弟子这恶名昭著，可以说就是由她和她手下那些……真正的魔头给害的！”

    “你要带的是‘星影帮’，或者说是你‘逍遥门’的那些人罢？”

    王川倒也并不觉得出奇，灌了口酒，又缓缓道，“我也说过了，你要带着那些人去送死，我也不会拦你，要去就去好了。”

    “师父，你……你早知道？”

    李小白怔了怔，一时只道对方莫非其实一直在暗中跟着自己来？

    然而想想师父纵横江湖，这江湖事、天下事，便足不出户也已了然于心，有些事便能知道料到，也自不足为奇，“那，那弟子……到底要怎么做？”

    “你自己的事，干嘛要问我？他一个武破天，自以为能成什么大事？”

    王川在当年的泰山大会后，找萧森报仇未成，其后不久，也才得知萧森和武破天已事先约好要去击杀星后、对付暗星，而两人同是逍遥门人，也都是杀害王川生父等人的同党余孽。

    武破天单独带人杀到暗星，惨败而逃，王川后来找到他，本要跟他算算旧账，反遭武破天大骂是暗星的走狗、帮凶。

    暗星中人早年间行止不端，恶行累累，因为背靠当时的朝廷，势头强盛，杀人行凶可谓家常便饭，布衣草莽无不闻之色变，王川对此自也有所耳闻。

    想想武破天并非杀害自己生父的主犯，而且由他敲打敲打暗星的一些人，似乎也不见得是坏事，王川也自不愿被人当成是暗星一伙，这才饶了武破天一条生路，并没有对他下了杀手。

    “这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

    王川继续道，“暗星和逍遥门两家恩怨在先，我当然不希望，行将满门毁灭的逍遥门再翻起什么大浪。但暗星这些年来，有些人的所作所为，也实在令人不齿，我当然也看不过去。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是为了报仇，非得杀个鸡犬不宁，谁都不放过。他武破天对我来说，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我之所以留他一命，也是想着让他对暗星的人有所掣肘，可不是为了让他逍遥胡来。当年我放他走，就已经警告过他，倘若叫我知道，他要是敢胡作非为，我定不会再饶他！”

    “他，他已经……”

    李小白没想这武破天跟师父，当年还有这样一些纠葛，想了想还是把武破天昨天在客栈自断一臂的情况来由，跟王川说了说。

    “杀人放火，一只胳膊就算了么？”

    王川听了倒是一奇，却只道，“换了是我，怎么也得叫他断手断脚，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李小白愣了愣，好像这说着说着，有点扯远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自顾盘腿坐着灌了口酒。

    两人这一下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