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大胆……嘿嘿！”

    李小白昏昏噩噩，倒有些好笑，似觉自己这‘魔头爷爷’，又岂是寻常狂徒可比？

    他也有些分不清这那许多，一边踢腿挥掌、扫开眼前晃荡的人影，一边自言自语似地又道：“你想不想活命？想的话就把你们……你们的头儿叫来，不然……不然我早晚也会去找他！”

    这也没几下功夫，拦挡去路的一队人马，便都已叫他放翻在地。

    这回也没人来拦阻呱噪，李小白倒是也还记得回去的路，始终抱了个酒坛在手，风风火火一路奔出了镇口，辗转数里到了冰封塞流的黄河岸边，踏雪飞燕也似地过了对岸。

    他这也算乘兴而归，看看身后无人来追，倒也暗自松了口气，只不知为何，刚踏上岸边雪地，脚下便觉有些沉重，脑袋也变得晕晕沉沉。

    踉跄回到小木屋，见屋里自己那位老王师父正准备躺下大睡，也没有在等着自己回来的意思。

    李小白倒也没多想，只把酒坛往对方床头边一放，好一会儿才大着舌头、憋出一句：“酒……喝！”

    “偷来抢来的酒，有那么好喝吗？”王川看也未看那酒坛，自顾盖好了被，倒头呼呼便睡。

    李小白不由一愣，想这自己一夜冒风冒雪，在外面跟人又打又闹的事，莫非这么快就叫师父知道了？

    他之前总听王川嚷着要酒喝，这回也算好心好意，冒死拼活地带了酒回来，自是想着要给师父解解这馋。

    哪想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在那风风凉凉地没句好话，本待要说些什么，想想这酒便不算偷来抢来，也非正经得来，张了口又不知说什么好。

    这是醒是醉，可谓也自不由人。

    次日过午后，李小白昏昏沉沉地醒来，好半天才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来，抱起仍放在对面床边那‘来路不正’的一坛酒看了看，忽才发现那坛底也不知是给人戳破还是给摔了口，坛子里便连半口酒也没了，合着之前稀里糊涂，闹一晚上只抱了个破酒坛回来。

    入夜前倒也一无异状，对岸无论兵差乞丐，都并未找来。

    李小白一天也没跟王川说过话，也没管他一天到晚忙了些啥，晚间时又悄然过了对岸，到小镇上转了一圈，仍到了昨天那家客店，准备赊点酒回来。

    那店掌柜带着伙计里外把店里收拾了一通，刚开了门迎客，没想头一位便迎来了他这位‘魔头爷爷’光顾，也没等他开口多说，先就拿了几坛好酒出来招呼着。

    李小白倒有些过意不去，也不多推辞，只说这帐由他先赊着，没喝几口、也不久待，左右抱了两坛酒，匆匆又往回赶了去。

    “师父……”见王川闷声待在屋里打坐，李小白放下了酒坛，好容易开口道，“喝酒！”

    “别人敬的酒，也不一定是那么好喝的。”王川看也不看，说着便起身回床盖被，又准备要睡，“你慢慢喝，别打扰我睡觉！”

    “这……这酒又不是偷来抢来，而是……”

    李小白怔了怔，这酒自非他偷来抢来，不过就算是赊来，要说不是人家‘孝敬’他这‘魔头爷爷’，又哪那么容易赊来，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说才好，转念只道，“而是‘文聚楼’送的！”

    他今晚到镇上转悠来去，倒未见着有‘文聚楼’或是那‘怡香苑’的店招，一时也没留意之前那客店，龙飞凤舞的大字招牌。

    只是料来那店小二提到的‘文聚楼’可以白吃白喝之事，当非信口胡诌，这才抖了个机灵，随口又道：

    “这‘文聚楼’的饭菜倒也还行，最重要的是竟然还能免费吃喝。这老板娘生意红火，遍地开花，竟然在附近十里八荒也能看到她这金字招牌，而且还能周济我这样的穷苦老百姓，还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撒谎都不会！你这是断手断脚、四肢不全了么？”

    王川也未睡下，听着李小白自顾在那啰里啰嗦，说个不停，冷不防哼声打断道，“想在‘文聚楼’白吃白喝，要么是没手没脚，无依无靠，或是那些实在走投无路之人。你是不能自理了，还是半死不活了？”

    “我……我……”

    李小白又是一怔，半天也说不成一句话，恍然间这也才明白了什么，合着一开始那店小二就是在拐着弯骂自己来？

    又想：“师父跟‘文聚楼’那老板娘本就熟得很，知道这些倒是不奇，只不知这‘白吃白喝’是他们谁的主意？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大大的善举……”

    待要再说些什么，听着王川说完几句便即呼声大起，李小白东想西想了一下，随后便也悻悻睡去。

    转天李小白倒是起得挺早，也不跟王川招呼一声，披了件外衣便出了门，往屋后深山走去。

    这几天来都是不时下着点零星小雪，比起前一阵的风霜飞絮、雨雪交加来，倒也还算得上晴好天气。

    只奇的是，这雪一下下来，接连这十天半月似乎都从未停过，且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