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2/20)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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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手边的东西,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怕的。”

    怎么可能不怕呢?

    这是她长久以来的梦魇,束缚围绕着她度过了无数的日日夜夜。

    她是这样的想要站在高处证明自己,但是又很怕但当她切切实实地立在高处时,会再次被人一推而下,遭到周围人的冷眼与哄堂大笑。

    如跳梁小丑,噩梦重现。

    容诀料到如此,却仍是轻轻叹了口气。

    怀中人柔软又温暖,像是一只初生的幼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长出翅膀,确认了周围环境安全后,才敢一下扑来。

    但她又怎么知道,这看似安全的环境,只是一个怨魂的精心伪装。

    容诀一手抱住了桑宁宁,任由她窝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领,而眼神却垂下,越过她,落在了自己腕上再次浮现出的蛇鳞。

    有那么一刹那,容诀忽得也生出了一些模糊的期望。

    或许腕上出现的是法相青鸾温暖柔软的尾羽,而他也还是几百年前那个少年意气的仙君。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拉着桑宁宁的手,变出自己的法相青鸾,来逗她忘却烦忧,重新快乐起来。

    ……可惜。

    他终究只是个怨魂。

    容诀看着手腕上不断消失又浮现的鳞片,他的眼眸也不再是以

    () 往清润,而是和法相相柳同归,变成了如蛇类般冷血阴森的金色浅瞳。

    一个奇怪的念头莫名浮现。

    ——若是桑宁宁看见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容诀眼眸微微弯起,嘴角的笑意却散了许多,他怀着这样的恶意,垂眸望向了怀中的桑宁宁,柔声开口:“小师妹……”

    “大师兄。”闷闷的声音从怀中响起,“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容诀一顿,眼中晦暗明明灭灭的变换。

    “怎么突然这样说?”他轻声问道,语气极其平稳,手腕上的鳞片却依旧在清晰地生长。

    青蓝幽然,泛着冷光。

    桑宁宁却不知晓,她窝在容诀的右肩处,从来平静的声音带着几分厌倦。

    “因为我刚才想起来了,我那时候,就是去的容家。”

    每当清晰的想起那些事,桑宁宁的心绪就会再起波澜。

    她已经许久没有忆起这些,也许久没有过这样大的情绪起伏了。

    桑宁宁静静地在容诀右肩处窝了许久,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她刚想要抬起头,就又被容诀按下。

    “……别动。”

    ——罢了。

    容诀声音有些哑。

    他垂下如蝶翼轻颤的眼睫,右手化作白骨,直接划破了左手手腕,硬生生地将那一片的蛇鳞悉数撕了下来。

    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明明已经记起了痛觉,却眉头也没皱一下,半点不以为意。

    ——她胆子其实不大,怕黑怕鬼又爱强撑,还是别吓到她了。

    容诀无声的叹了口气,将腕上浮现的鳞片撕扯了干净,随后抛在空中,看着它化作怨气消散。

    他咳嗽了几声,脸色也更加苍白,神色恹恹,却轻描淡写地开口:“你还记得,你去的是哪个容家么?”

    “玉堂洲。”桑宁宁道,“桑家在玉堂洲,我去的,应当也是玉堂洲的容家。”

    容诀眼神颤了颤,松开了对桑宁宁的禁锢:“关于容家,师妹可还记得别的什么么?”

    桑宁宁坐正了身体,皱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抱歉,师兄,我记不清了。”

    容诀似乎有些出神,许久未出声,片刻后,才扬起唇角。

    “无妨。玉堂洲与司命洲毗邻而居,不过一两日的功夫,若是有转送阵则更快。待我们安顿下来后,倒是可以去看看。”

    容诀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桑宁宁从怀中拉开,牵着她站起身。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桑宁宁应了一声,两人默默走了一路未曾开口,直到下山时,望见前方小村庄的灯火,听着那传送到耳畔的热闹喧嚣,桑宁宁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事。

    她扯住了容诀的袖子:“既然可以御剑而行,又或使用阵法传送,那日去往鸦羽镇除怨魂时,为何不用?”

    容诀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容长老不许。”

    桑宁宁微怔,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不发一语,心中对于容家的厌烦却又更深了一层。

    除去桑家外,容家已经荣盛成了她最厌恶的存在。

    两人稍稍乔装打扮了一番,刚刚进村,还不等找人询问可有落脚的地方,忽听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嚣。

    “有鬼!有鬼啊!”

    “鬼杀人啦!”

    “不好了!鬼又来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