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魔鬼归正 7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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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汉在燧平住了三天,晓风没事了,当晚银汉回到句源。次日下午来到惠鸾病房,惠鸾在病床上坐着吃饭。福莲指挥得很自如,拿一个食品小箱放两腿间当桌子,惠鸾自己舀着吃。福莲说:“老尿不出来,医生给插了尿管。从昨天夜里光跑肚,折腾一夜。大娘腿上这一块,是碧喜姐上午烫的,她还不知道,我也没给她说。”一会,惠鸾说:“又出来了。”福莲给擦,开始不用眼看;擦了三次后要吐,说:“我光干哕。”银汉说:“我来擦,你站那边给我撕张纸。”福莲忙过去手脚麻利撕纸说:“银汉哥你在这儿,我省老些事。秦医生说老年人这样的就是这个样了。”银汉一直不能接受现实:判断失误了?怎会失禁?一会工夫银汉就给惠鸾擦了三次,福莲躺在小病号的空床上。吃午饭时,银汉又给惠鸾擦洗,说:“没事了,吃饭吧。”福莲拉开折叠床,从外面抱来一床被子给银汉铺上说:“躺会儿吧。我明天要回家晒棉花,得套新被子,俺儿要相亲,相中就得准备结婚。我回家照顾两天去,忙完就回来。”银汉说:“让建虎来吧。”“他得上班,来了也不会干,让你姑父来吧。”

    碧喜来电话说:“出差回来也不歇一天,可别犯病了。我去吧,请个假就来。”“别,你上你的班,别耽误工作。我现在还行,顶不住了再向你求援。”碧喜很高兴:“那我就再停两天再去,正头疼。”银汉回到病房,惠鸾皱着眉正摸,弄一手。银汉忙给她擦洗了,像哄小孩一样:“没事了,姑姑最乖。”福莲笑了:“银汉哥真有功夫。也没啥事,大娘光想着生翠粉姐的气。”惠鸾说:“肚子不得劲。”“受呗。”福莲说。银汉说:“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当务之急是赶快治好病,恢复以后再找别人麻烦,该扇耳光扇耳光,该踢屁股踢屁股。”惠鸾苦笑摇头。

    福莲说:“银汉哥,我的被罩让人家缝纫呢,得拿去。”出了门,建虎在外面等着,一起去缝纫铺。还没做好,俩人等着。建虎问:“大娘啥样了?”福莲说:“麻烦死了。医生都不知道咋办,咱才不知道呢。开始大娘光说肚子不得劲,急性子护士说:是腹泻,吃点止泻药,用热毛巾暖暖肚子。那个漂亮护士说:用暖水袋暖暖肚子。老实的护士说:多吃菜,大大的香油。那个急性子的护士说:喝点稀的,不能吃油也别吃菜,调理好了再吃稠的和营养的。”建虎眉头皱成疙瘩,重重“唉”一声。福莲说:“萧护士长不问,不是她的事才不搭腔。这个说个这,那个说个那,不知道听谁的好。那个又矮又胖的护士不是说找医生就是说找她几个,又说找管床的秦医生,转一圈拉倒了。找谁也白搭,大娘啥也不好好吃,光生气。”“噫!”虞建虎烦坏了,“啥时候回家?”“那得看得闲不,你先走吧。”

    福莲回到病房后,又说去给护士要棉球消毒,出去好大会子才回来。这期间,银汉又给惠鸾擦了三次。傍晚福莲说:“我走吧,我得回家歇歇去,天不少了。”福莲临走打满一壶开水,并给银汉洗了葡萄:“热水洗的,不凉。”

    惠鸾紧张:“你今天能在这里不?”银汉说:“在这儿,福莲来了我再走。”惠鸾松口气:“福莲明天不来,她得晒棉花套被子。”银汉说:“福莲很贴心,姑姑这些天已经一天也离不开她了。”惠鸾沉下脸说:“桌上那个药,再给我吃点!”“刚才吃了,不用再吃。”惠鸾说:“给我再吃三片,好快点!”银汉说:“不行,药不能过量。”惠鸾气得烦躁,却说不出什么来。银汉说:“按照这个方法服用的,明天一早看效果。再等一夜好吗?”惠鸾烦了一会就罢了:“你烫鸡蛋吃去吧,一次才吃两个,福莲一烫就是五、六个。”银汉说:“我没本事,这几天吞咽困难。”

    晚上十一点大家都睡了,大院里静悄悄,只有核酸螺旋体形状的艺术路灯还亮着。然而银汉一夜没好好睡,擦拭个没完,次数不可胜计。当真衣不解带和衣而卧,随时起来擦洗。惠鸾不当着福莲就随意了,不肯坐起来,说不得劲。银汉躺在折叠床上,刚闭上眼,听到惠鸾尴尬苦笑声,忙起来又擦洗。擦洗完回来给她洗手,因为她老摸,手上都是。香皂用掉一半,热水打了又打。邻床病号连同陪人都睡不好,只要醒了就一同看着惠鸾这边,始终好奇。惠鸾入睡特别容易,头沾枕头鼾声起。银汉却不能,艰难困顿。黎明时分银汉困倦得犯迷糊,躺在折叠床上睡着了。小病号的妈妈小声评价说:“一夜没停点。”

    天光大亮,清洁工进来拖地。银汉腰疼得几乎坐不起来,也只好挣扎着爬起来,接着“复习功课”,果见李惠鸾一脸苦相。邻床的陪床笑着说:“开始上班。”惠鸾吃不住劲,够得要哭:“家里咋不来人。”银汉说:“天太早,都没起床。”照例给她擦拭照应不停点。擦拭毕,银汉问:“姑姑,这会觉得怎么样?”惠鸾说:“我说那个尿管别拔,拔了一夜尿不出来。”“不拔掉会增加尿路感染的概率,也不利于自主排尿。尿不出来别怕,我去喊护士再插上。”银汉端着盆子在洗刷间洗干净,带着护士来。把盆放下擦了手,要协助护士插管,一掀被子,惠鸾又拉了,往下流。银汉不好意思说:“姑娘先回去,我收拾完再去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