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5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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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后又装三轮车,彩娟和美芹勤快地各拉一车麻利地走了。银汉却不想动,去午睡,好大会才睡着,醒了不想起,躺床上哭起来,胸腔里开始难受。悲伤肺,银汉忙起床,喝点水接着收拾东西。美芹又跑来,高兴地支料:“这个拿走吧,小铲用不着了,拿那院里去。”“有花盆,用得着。”“大铁盒子我拿走吧,还有哪个要拿?”“不用了。”美芹殷切地说:“用不着的,拿过去碍事。放咱院子里,啥时候用都现成。”银汉回过身来,看着美芹说:“我这院子里的东西,你看上什么随便拿。”美芹愣一下说:“我是想帮你搬。”银汉说:“别累着,歇着吧。”美芹说:“我不累。我不是想要东西,我要东西有啥用?我啥都用不着了。”银汉进屋喝水。美芹站在院里不自在:“我走吧。”银汉出去收晾晒的衣物,美芹和彩娟站在大院里。美芹说:“他不理解。”彩娟不耐烦说:“不让拿你拿它干什么!”彩娟进家,银汉说:“想喂喂蜜蜂找不到红糖,都拿走了?”“都拿走了。”“还得喂蜜蜂,急什么。”“再拿回来一瓶。”彩娟忙说。过一会美芹也进来,彩娟嘟囔说:“不让拉拉啥,放这儿。”银汉说:“没不让拉,让你们随便拿。”二人没吭声。

    三人一起上路,来到新房子楼下卸车往上搬。银汉往楼上就搬,彩娟把捆好的几本书提起来先试试重量,哎呦做很沉很累的样子,眼睛却看着银汉不动。美芹尖声高嚷:“再上一趟吧。”彩娟说:“我一次搬上去算了,赚跑路子累得慌。”银汉把几样东西放在锅里,搬起来就往上走。彩娟忙喊:“哎呀,我搬。”“我搬好了。”“又犯病了。”“我一看你‘那么痛苦’的样子,能让你出力吗。”

    回来的路上彩娟说:“在街上吃点吧,累得不得了。吃包子行不?”银汉说:“我想吃面条,你们吃包子去吧。”彩娟马上亲热地拉住胳膊说:“跟你一起吃。”买了拉面,美芹用能听二里地的声音高嚷:“还没在外面吃过饭呢。”银汉沉着脸不语。彩娟问:“还要点肉不?”银汉一说行,彩娟开心推着他就走。银汉说:“别推,腿肚子哆嗦,再摔了跟头。”

    买了菜,银汉拿筷子夹一块尝尝,彩娟说:“筷子没拉,有倒刺,给你这个。”银汉说:“已经用了。”“扎手!”“没关系,你吃吧。”彩娟说:“再扎着手了怎么办!给我,给你拉好了这双,用吧。给我,给我呀,你听见吗。”银汉递给她。彩娟快速一夺,后面的木茬挂着银汉的手,血往外冒。银汉忙捏住伤口站起来去看师傅拉面。彩娟在后面气馁地说:“你坐下呗。”银汉够得慌,只好又坐下。彩娟看着菜说:“菜咸,油腻,怎么吃。”吃完饭各自回家。

    银汉心里够得慌,心烦意乱稳不住。头晕晕的,忽然想起防震床可能会砸坏地板砖,打电话给彩娟,她关机。想起彩娟的种种表现:想吃月饼,她们放坏也坚决不说给;一见别人高兴她就烦;在泳利园爱惜脸盆,放一个不锈钢盆也嫌碰了瓷。把人命看得如草籽,搬过去凶多吉少。银汉阵阵发晕站脚不住,就睡下了。躺在床上却更加难受,想起扈美芹种种表现,越想越摆脱不了阴霾,瞬间崩溃了,哭了又哭。好一会清醒过来,想起姐姐说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决定找人诉说。“我得自己救自己,不然就完了。”银汉哭着起床,拨了110。

    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小姑娘:“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我,我……”银汉几乎不成腔的说了两个字,忍不住哭。她说:“您别哭……”银汉说:“我活不下去了,想自杀,又想杀人。”“有什么能帮您……”现成的背诵语小姑娘说得语无伦次。银汉几乎晕过去,说:“我得歇一会。”挂机歇息了片刻,又拨一次,问:“还是您吗?”姑娘说:“还是我。”银汉说:“您在什么地方,我想过去跟您说两句话好吗?”姑娘“咔嚓”挂机。银汉放下电话,伏在桌上喘息。过了半分钟,110又拨回来,银汉接起来问,对方不吭声却挂机。

    银汉觉得胸腔要炸了,丝毫不能缓解窘迫心理,这时候区公安局肯定有人值班,问问有什么出路。银汉浑身发抖,仿佛又回到了住院时的那种状态,恐惧、忧虑加上不能支持,还有控制不了的情绪,天真的塌了。银汉挣扎着开箱子,找出棉衣棉裤穿上,慢慢步行到区公安局,两腿僵硬不能迈,抓住钢网定神一会才接着走。来到电动门前,门关着,传达室小屋里隔着帘子里面开着灯。拍门,出来一高一矮两个警察。高个观察着着银汉不语,矮个问:“干什么?”银汉却很难说出话来,两手无意识抓住电动门,昏昏沉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矮警察连连问,语速很快:“哎,你干什么?你拍门怎么不说话?你是干什么的,到底有什么事?哎,问你呢。”银汉已经反应不过来,舌头也不听使唤,艰难地说:“我……啊……报案。”“报案,什么事?”“我想……跟你……说句话。我……活不下去了,光想自杀……还想杀人。”“你打110说。”“110……不接……我的电话。”矮警察依然语速飞快:“不可能,你再打一个我看看。”银汉说:“我……打……了,怎么会是……小姑娘?”矮警察口齿利索地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