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魔鬼归正 3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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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没尽头。继续攀登,越往上爬,屋脊山摇动得越厉害,楼层之间的支撑柱又窄又脆,云彩都在脚下。就在离最高处还有三、四层屋檐的时候,整个屋檐山为之晃动轰鸣。赶紧下去,不然整个山会坍塌下来。
银汉扭身要往下走,忽然看到左前下方一堆屋脊不远处有一匹龙马。龙马有翅,但未飞。它洁白飘逸,体格健壮;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躁动和不安。它仿佛是天地间的灵魂,在阴森、凄惨的乌云下面,在黑漆、危耸的屋檐山左侧,居然那么镇定,那么安详;那么皎洁,那么宁静。这龙马踩在祥云上,一切危险、潮湿、阴霾、黑暗都覆盖不了它,它是独立的、自由的、正气的、光明的。
银汉忽然醒了,悟到:“我有龙马精神,无论遭遇什么都不消沉。这难道不够吗,何必与彩娟纠缠俗事。”真是脱身而去,得大自在。
电话响,里面却不说话。挂了电话,对方又打过来。银汉问:“谁?怎么不说话?”里面有推搡的声音,对方终于吭声了:“啊……我是富贵,刀富贵。”“刀富贵啊,什么事?”“我媳妇什么都吃不下去,全靠输液。医生给查一遍了,没毛病。说是什么神经性呕吐。又没病,还光吐,咋办?”银汉说:“不能叫没病。没有器质问题,但有精神问题。时间太短,有个心理适应过程。她还骂人吗?”刀富贵说:“不大骂了,动不动就哭。”银汉说:“心结没解开,好生哄哄别戗茬。”“缠人。得我喂她,才吃了不吐。能吃饭还得让人喂,你看还有什么药治一治。”银汉说:“什么药都代替不了吃饭。她的症状是因为气,心病还得心药医。接着喂,直到情绪平稳为止。你耐心些,能有一个办法解决问题就不错了,验方不改。”
接下来的几天里,银汉把勘探回来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桂洪禹,又去邮政局把样品寄过去。休息了几天,身体依然不舒服,心仿佛失了力气,动辄一身冷汗,胸口憋闷上不来气。去蠡湖医院拍片,阅片师说:“结核病征象。大面积结核点,弥漫性的。你这是得了几回了?”银汉说:“第四回。”“右肺还少点,左肺不行,肺门这个地方多。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管有多重,都不能手术。还有这一片,你看这几个纤维包裹球,要引起高度重视。稍微动势,就是……”银汉毫无表情地说:“肺癌。”阅片师说:“还有胸腔积液。我建议你九个月拍一个片,对照一下没有进展才可以放心。你拿到内科让他几个看看,多经几个人的眼,看谁还能说点什么。在家吃好的,睡大觉,出去遛着玩,别的都别管。”
银汉刚回到家,技术平台来电话:“我是桂洪禹小组的成员,名叫杨司维。您寄过来的东西我收到了。但是,报告上面怎么就您一个人签字,那三家部门的印章一个都没盖上。您还有备份吗,得盖上章去,然后再给我寄过来。”银汉说:“没有三家部门,就我一个人。”杨思维说:“那算怎么回事?总有个以谁为主的问题。那这个事算谁牵头?”银汉说:“我所能做的就是这些。我现在无职无权,没有能调动的人。力所能及,办到哪一步算哪一步。”“那,这个调查资料属于民间个人行为。没有单位做后盾,非常危险。一个人在野外,这是制度绝不能允许的。如果遇到猛兽或者毒物,没人来救。呀,这个我得跟桂主任汇报,他出差回来再给您回话好不好。”银汉觉得很温馨,聊什么双方都能明白,真省心。
桂洪禹过了几天出差回来。一进门,脸上的无奈就让大家看出来。小组成员小隋问:“桂主任,先说有什么开心事没有?”桂洪禹说:“还好这次上头没说难听的。钱领导看完我的预算,那眼神让我无事也无地自容,好像没拿出浑身解数来给国家省钱。”杨思维说:“桂主任,这次领了什么精神?”桂洪禹说:“老生常谈:资金跟不上、工程浩大收效甚微。财政拨不出钱来很为难,钱领导跟我商量能不能省点钱,我真是没话说。”杨思维说:“什么都得钱说话。上面建议很简单,咱们搞具体工作的知道难。一步也不能不花钱,跟上面解释不清,光怀疑咱把钱花哪去了。”桂洪禹说:“我也不能干听着,我跟钱领导说:财神爷,您别老是拿这种眼神看我,我们现在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给您省着钱呢。温先生听说咱们平均年龄只有三十二岁,很不满意。他原本想让崇老接他那个任务,但是崇老八十岁了,只好托给罗钦。罗钦那么忙,就甩给我了。大事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人干,经验当然不如老专家,但是老专家干半小时就要发病,要求不现实。”
“就是。”杨思维说,“有个事,桂主任您过来看一下。”桂洪禹说:“德纳的材料吗,催牵头方赶紧盖上章,该找人模拟试验了。”“有个情况得告诉您,这个资料是李银汉一个人搞的,跟有关部门没联系。”桂洪禹听得一脸迷茫:“那为什么?”小隋红了脸说:“我不知道李银汉现在不管这个事了,当时忙乱,刚搬完家什么都找不着,我见有他的地址,就把通知发给他了。我也没想到他会当回事,还真去了。勘察回来以后他自己在家做的课件,然后寄过来。”杨思维说:“李银汉发来了三百多张照片,这都是德纳以前没有的资料,填补不少空白。这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