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腾飞的时代 5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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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主任都不敢挡事,宁可挨吵,也不敢多揽。”颜德尧说:“我是不能没脸没皮工作的,让下面职员说什么,说我白吃饭?到时候就得豁得出去,短兵相接之时不能当孬种。”银汉说:“是。一夫之嗟,王道为之亏,哪能让人数落鼻子数落脸。”

    碧喜说:“后来怎么不干了?”颜德尧说:“总裁太难伺候。他越当着人越出我洋相,显示出他比我强。我背地问他:我是你描述的那种样子吗?他说:我当上级,雇你就是给自己找面子,要不雇你干什么。”银汉说:“他缺少面子,光想在别人那里找齐。”颜德尧说:“他就是没水平,还想让别人说好。我有一次气坏了,真想当着他的面说他的错处,又一想,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我自己卷铺盖走人。现在还后悔没把他骂一顿。喜欢让人跟着他当解说,当他肚子里的蛔虫。看不到别人的长处,只感觉是自己给了别人机会。其实他不明白:对他不合适,他能容得下吗?对方难道还有长处。后来我换了一家,这家的董事长我救过他,他对我很感激,也很客气,请我当他的顾问。我想他那么客气,别不给面子。没多久,他让我劝一劝他那个财务总监。结果一劝,我也一点办法没有。财务总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一把手到底怎么回事,非让我把负数改成正数。你说我至多把负数藏起来,但是怎么能改成正数。他对我也比较尊重,说:颜先生,你给我出个主意,你说让我怎么办?偷来的锣我怎么敲。我不是搞财务的出身,当然不能比他高。他情绪不好,接着对我说:颜先生,你说我们一把手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不能说董事长吃错药,他对我很客气;我也不能说总监你不对,他没错嘛。我是万万想不出办法来的,我想我还是走吧。”大家都笑了。

    银汉说:“颜叔叔是个学者,在企业屈才,也不对路。该走就得走,不然人性为之扭曲,太不值得。”德尧点头:“说到点子上了。一旦心理变态,活着算个什么。”银汉说:“很多人屈服在淫威下,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面苟且偷安,违背初衷,变得圆滑而乖巧:正数语言,复数表情。”

    颜德尧唿唿笑起来:“这种事情都明白,但是头一次听人正确又感性地描述这种现象。我很服气银汉,到现在还保留着农耕文明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现在很少人能做到这一点,大多数人都在不自知的状态中失去了自我,连习俗都解体了。还好不动心就能获得精神自由,天无绝人之路;没有图谋就用不着智慧,不用经商自有天养。缺乏普通人的性情,就不会有是非。唯有英雄能本色:知天所为,知人所为。银汉现在干什么呢,成了发明家以后?”银汉说:“随遇而安,能干什么干什么。”德尧说:“银汉不会是过眼云烟。叫我说还是得做点事,前途会很好的。给我们政策研究室当调研员吧,先当后补顾问。”银汉说了句“破船遇顺风亦能航海,然终不永耳”就不再说。“也好。顺应自然规律,反倒能成事。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人以无为而成其有为。”德尧最后一句是看着银汉说的。

    颜德尧火车该到点了,银汉送他上火车站。刚回来,俏月就说:“你别揽你姑父的事呵,回头建虎一家烦死你了。小静爆料,建虎他爹嫌你姑父不死。”银汉笑道:“老哥俩抱怨一句,不怎么,姑父才不会当回事。”

    碧喜问:“咱姑说你看她去了,给她拿的什么?”“用购物车把衣服、床单、盖布、棉袄装了满满的,连车都给她了。”碧喜说:“我给她的可不少了,也不见她用。”银汉说:“宝冠的妹妹不干了,裁缝铺盘出去,剩余的货处理不掉,都扔给我了。我出两千块钱买断,别让人家干吃亏。有几匹布,还有几件过时的样品衣服,我挑拣一些姑姑、姑父可以用的,够她快活一阵子了。”

    碧喜说:“就是。彩娟说你在家当裁缝呢,一个月不出门。”银汉说:“我开始想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干什么,我又不是裁缝。某天我忽然想到:裁缝有什么!这又是个不需要投资的活,做衣服给自己穿多好。”碧喜笑对俏月说:“弟弟肯定又是无师自通,培训班都不用上。”银汉说:“我找出一件我最合身的衬衣,仔细端详了十分钟,忽然明白衣服是怎么做的了。马上动手,找报纸把这件衣服打个样板,接着就下料。一个月里面,我做了六件衬衣、四个帽子,十二条裤子。服装市场锁边的老板都认得我了。我想回头买个锁边机,那就更加方便了。”碧喜说:“你身上这件是不?怎么用三样布,看着倒也挺搭配。”银汉说:“三件女式衣服,都太瘦,彩娟细纽纽的都穿不下去,也不够长。干脆我改了算了,三件拼凑成一件,穿着正好。”碧喜惊喜地说:“你设计得还挺好的,领子做的还真不错,可以穿出门。都说衣服最难做的是衬衣,衬衣领子是重中之重。应该从最简单的开始做,一步步增加信心。”银汉说:“衬衣领子最难做吗?”

    碧喜说:“你给咱姑一小车东西,她高兴不?”银汉说:“脸上不大显,语气明显变了,殷勤让座:小!你好久没来了。我看沙发上铺着个花褥子,几乎成了土褥子。我就掀开,坐光板上。”碧喜笑道:“她家就是脏,给她什么也用不出好来。”银汉说:“我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