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事，不能动，她稍微一动，冷汗就冒出来了，衣服前胸后背全是湿的，她坐在沙发上咳嗽，脸都咳红了。

    陆姿同又给她换了一种中成药，这回是用药包熬，他还跑去买了个紫砂锅，专门煲中药。

    崔韵时邮箱都要爆了，主要是倪若瑰问她，“什么个打算，”或者是“香港去不去，”再要么就是“什么时候回美国。”关心则乱。

    崔韵时一个邮件也没回，她喉咙痛，刀割倒嗓，话也说不了，喝水都像在划刀片。

    微微张着嘴，从窗户透口气，进来又要戴口罩。陆姿同说她：“你不用戴口罩，我不怕，我身体比你好。”

    崔韵时也懒得争，喘口气都难受，冷风灌进口，她唾沫都咽不下去。

    朋友们结伴来看她，她躲着不肯出来，怕传染，陆姿同说：“她就是这样，别理她。”

    大家也不好久留，只是又从陆姿同家里搬走许多吃的喝的，还有很好吃的崔韵时指导陆姿同熬的辣椒肉酱。

    “那让韵时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大家和崔韵时打招呼，她躲在房间里，隔着门和大家说再见。

    众人来一趟，风卷残云，宋巧巧眼尖。“你们看见没，姐有房间了，她房间里好大一只熊，是我们送的。”赵冬宜搂她，拍了拍肩膀，大家笑着走了。

    五月了，尉迟鹤白等不起，干脆亲自飞了一趟美国，找到倪若瑰，当面问他去了。倪若瑰现在和崔奶奶住，崔奶奶年纪大了，有个年轻人照顾，也舒心很多。

    倪若瑰专门找了个保姆，菲律宾籍，刚来美国不久，还没有很油滑。

    尉迟鹤白找上门，说：“怎么回事，我们那边都急死了，你摇摆不定的，倒是说句话啊，韵时去是不去啊？”

    保姆和崔奶奶出去了，倪若瑰倒了杯热茶过来，讲她：“你这么急做什么，收钱了？”

    “钱嘛，我肯定是没收的，他能有什么钱，十万八万港币，我要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尉迟鹤白说：“这样，我给你个建议，你让他把韵时搞香港大学去，教书去，这工作比保险公司好，牢靠，稳定。”

    “诶，有没有冰水，来一杯，我热死了，不喝热水。”尉迟鹤白说。

    倪若瑰拿了一罐汽水过来，在她旁边坐下，问话说：“你拿人家什么好处了，这么着急。”尉迟鹤白瞥他，“你倒是了解我，我肯定不做赔本买卖的，我们医院设备升级，他从德国找关系给我拉一套全新的过来，打五折。”

    她伸出五个手指，“五折，千多万的生意，帮个小忙又怎么了，这不还有韵时呢，她呢，人不在？”

    “诶，你家不开空调的啊？有没搞错，快点开空调，一路奔波，热死了。”尉迟鹤白确实着急，好几百万的生意，什么人情不是生意。

    “我给你开，这边奶奶住，她不吹空调，我也很少开。”倪若瑰去找遥控器。

    尉迟鹤白坐在沙发上，侧过身，问：“什么，你和奶奶住，不和崔韵时住，她人呢？”

    “她在伦敦。”

    “什么？”尉迟鹤白险些跳起来，“有没有搞错，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还搞小朋友那一套，柏拉图啊？”

    “也不是，”倪若瑰擦手。

    “什么是不是，你我还不了解，你看上她很久了吧，还没睡到手？你行不行啊，倪若瑰，你又不是吃素的，拿不下一个小姑娘，说明人家根本就在耍你，根本没看上你。”

    倪若瑰不做声，尉迟鹤白也起身，“算了，那都不重要，不扯这些了，你们爱搞纯情恋爱是你们的事，但你们的事能不能别耽误我的事。”

    她走到倪若瑰身边去，低着声音说：“还犹豫什么，赶紧帮人家把事情办了，韵时不回去，你呢，你要不要找工作了？你去香港大学不亏吧，港大平台可以了，你在美国住什么房子，回香港也一样嘛，香港房价又不比这地方低。”

    倪若瑰转过头来，尉迟鹤白点他，“你要是把我医院生意搞糊了，看我怎么和你算账，你给我等着。”

    交易主体不变，细节变了，现在不是帮崔韵时找工作了，是直接把倪若瑰弄港大教书去，交易条件是把人家老婆弄波士顿大学来读博。

    倪若瑰想和崔韵时说一说的，但话到嘴边，还是没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