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带着听风旗和安西铁骑风尘仆仆的出现在舞阳城外，他绕城一圈，脸色难看的吓人。

    

    重伤初愈的小柱子白白胖胖，与之前判若两人，只有一双眼没变，还是滴溜溜的乱转。他斜眼看着城墙上挂满的尸骸，揉了揉鼻子：“妈的，你前脚走，他们后脚就能干出这般蠢事，莫非大夏要靠你一个人撑腰吗？”

    

    孙燚双臂抱在胸前，眉头高高挑起，眉骨峥嵘。身子微微有些后仰，眼神并不聚焦，看起来有些恍惚的模样。

    

    小柱子眼睛眨了眨：“。诶，说来也奇怪，这季节，春雨早该下了，今年怎么迟迟不至？”

    

    孙燚含含糊糊道：“地里的肥料不够多。等把舞阳城内这些鬼子杀光埋土里，差不多就够了。”

    

    ：“好像有点道理啊。”小柱子附和道。

    

    孙燚扭头对护卫陆前方道：“发信号吧。”

    

    三枚红色的火焰冲入云层，轰然炸开，将阴沉的半边天空染成一片艳红。

    

    小柱子痴痴的看着红透透的半边天，又疑惑道：“这种局势下，让小白哥去烧粮仓，会不会太冒险了？”

    

    孙燚仰头望着厚厚云层里的那一片艳红：“我就不让他去，他也不会放弃。以他的身手，要跑，他早就跑出来了。”

    

    ：“走了，回大营。”

    

    大步流星走进帅帐，张陆离自己坐在帐篷里，望着舞阳城的舆图发呆，帐篷里没有人，他的神色不好，见孙燚进来，扬了扬眉毛，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又让你跑一趟。”

    

    ：“怎么搞成这样，练兵也不是这样练的，你就不盯着点，这些家伙没有真刀真枪打过什么仗，要慢慢来。”孙燚在张陆离面前，说话直截了当，也不遮遮掩掩。

    

    张陆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消沉，两人年龄相差这么大，张大帅也没有摆出资格老的的蛮不讲理，认错的态度很诚恳，：“是我的错，这一路来太顺利，想着火炮之下摧枯拉巧，问题应该不大，没有参考你的忠告。是我大意了。”

    

    ：“李世途什么反应？”孙燚问出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大受刺激，没有推卸责任，倒是还有的教。”

    

    孙燚叹口气，那一声叹息仿佛带着无尽的沉重与无奈。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颇为无奈的骂了一句：“妈的！”这简短而有力的咒骂，宣泄出他内心的愤懑与不甘。

    

    都知道军队的死伤在所难免，成长也需要付出代价，可是心里总是不太舒服。这种不舒服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即使明白战争的残酷本质，即使知道这是成长的必经之路，但情感上依然难以接受。

    

    充满矛盾。

    

    张陆离对着帐篷外喊了一声：“去，召集众将议事。”

    

    孙燚坐下，一路疾赶，眉眼间也有些许淡淡的倦意。

    

    ：“你来了，这活就交给你了。”张陆离像是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

    

    孙燚抬眼：“这种小场面我不信你应付不来，你特地把我找回来到底想干什么？总不是要看我如何虐杀东瀛鬼子？别人会这样想，你不该啊。”

    

    张陆离笑了笑：“我老了，精力不够，只能辛苦辛苦你了。”

    

    ：“得了吧你，我进来的时候看了，虽然吃了一个大亏，但是将士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也就是您老人家在，才能保持这样的士气吧。”孙燚大大方方的拍了一记马屁。

    

    张陆离没有笑：“东瀛人赢了这一场，士气大振，他们据城而守，我们人少，强攻不成，火炮的威力也不足以起到压倒性胜利，拖的太久，我担心夜长梦多。”

    

    孙燚耸了耸肩膀：“大帅，继续让李世途指挥吧。看看有没有长进。不过大帅，你喊我回来意义真不大。”

    

    张陆离狡黠的笑笑：“老子和你比，这运势好像还真是差了点，你在的时候一切顺顺利利水到渠成，才走没两天，老夫就吃了大亏。没办法，借用点你的运势，给这些年轻人一点信心。”

    

    ：“我老了，你又不肯留下来，大夏总是要有一两个能扛大旗的人。”张陆离神色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孙燚没有接张陆离后面的话，故作得意又无所谓：“借运势啊？嘿嘿。。。。。。那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