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起来，想象着电话那边他瞪起眼睛的样子，说：“说正经的，你现在还不能放开了大吃大喝，要少食多餐，刺激性的别吃，慢慢来，嗯？”

    “好，听你的，哎？你到底想我了没？”

    “想了，想了，想了，我真的好想你啊！行了吧？”

    这个傅奕新啊！他要是听不到他想听的话会没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直到听到后才肯善罢甘休。

    电话挂了，笑容还在嘴上，一回头，看见袁蜜抱着胳膊靠在门边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想着自己说的话都让她听了去，秦远的脸红了。

    袁蜜是真心的为秦远高兴，揶揄了她几句后，又替她出主意。

    “……你当然得去，远儿，别担心我，我好着呐。你事先别告诉他，直接去医院接他，给他个惊喜，你家傅总肯定特别高兴，”

    秦远红着脸小女儿似的扭捏，说：“真去啊？”

    袁蜜翻了个白眼，说：“那可不？你笑什么呐？现在太晚可能没车了，你明儿一早去，听到没？傻妞儿，”

    秦远笑着点点头，她心里也盼望着去给傅奕新个惊喜。

    第二天，秦远一大早出门坐车直奔总院。却在中午十二点前就回来了。

    袁蜜瞪大眼睛看着她，问：“咦？你怎么回来了？你一人回来的？见着你家傅总了没？”

    “哦，见着了，他挺忙的，没事我就先回来了，”

    “那他检查的怎么样？”

    “说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还得继续吃药什么的，”

    尽管秦远已经很努力地管理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尽管她也回答了袁蜜的问题，可袁蜜还是察觉出秦远不对劲，因为她太过于僵硬和平静。

    ……

    秦远早上赶到总院的时候，傅奕新刚被推进了无痛胃镜检查室。

    为了给他惊喜，事先她真没打电话，她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检查，门诊大楼里的消化科和胃镜检查区不在一个楼层，她在这两个地方上上下下的来回问了好几遍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到底有没有来做复查？

    她当然不知道，傅奕新根本没有在门诊大楼做复查。他在总院的体检中心享受着不用排队有专人陪同的VIP待遇。

    找不到人的秦远忽而想到他住院时被护士称‘首长’，对了，也许他在高干病房做复查。她赶紧往那里赶去。

    秦远不知道傅奕新的家庭背景，这件事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他也没有提到过，可是现在，丁海鹏曾说到过那些有关于傅奕新家庭的只言片语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不是探视时间，高干病房不让进。

    她只有再到门诊大楼，到分诊台向护士求助：“如果高干病房的首长出院了来做复查，除了门诊和病房，还有哪里可以复查？”

    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这个，不知道，你去体检中心看看，”

    等着秦远找到体检中心时，傅奕新已经做完了无痛胃镜被推进了观察室，等待检查结果。

    在体检中心的走廊，秦远止住了脚步，她知道今天的惊喜是送不出去了。透过玻璃隔断，她远远地看到休息区里有几个熟悉的人，小关、丁海鹏、唐少杰，还有唐琦思……她几乎有立刻离开的冲动。可她已经来了，总要见他一面吧？对傅奕新的那一丝不舍，居然让她心头一痛。

    正在她犹豫不决进退两难的时候，从眼角瞥见丁院长一行人从她的斜后方走了过来。

    她听到丁院长说：“……恢复的不错，您可以放心了，”

    一个女声，说：“嗯，今天谢谢你了，”

    说着一行人从她的旁边走过，走进那扇玻璃门里去了。

    她选择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没人注意到她。她看到丁院长对旁边的身穿系带大衣的女人毕恭毕敬的。她看到唐琦思讨好的搀着她。她也看到了傅奕新。最后，看到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体检中心。

    看到傅奕新的时候，她连喊他的意愿都没有，一丝都没有。感觉就好像和傅奕新之间仍然是隔山隔海，喊他，他也听不见。又好像她正在觊觎一样不属于自己的奢侈品，喜欢，却明白那不属于自己。

    这种感觉恐怕就是‘咫尺天涯’了。

    她是在回去的车上接到傅奕新的电话的。

    “喂？”

    “秦远，我复查完了，说我恢复的不错，”

    “哦，好，祝贺你，”

    “我刚喝了杯热牛奶，看我听话吧？”

    秦远笑了一声，轻声问：“谁陪你去复查的？”

    他明显一顿，说“嗯？哦，是海鹏他们，怎么这么问？”

    “没事，”

    “秦远，你快回来了吧？”

    “怎么了？”

    “那个，秦远，这都快过年了，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