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休养 闲敲棋子落灯花。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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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偏楼嗤笑一声,宗门大比,前十世他的自然也参加了。

    彼时,他已使手段阴死了成玄,作为清云宗的大师兄为门派“争光”,从秘境中得了不少好处,增益修为。却从未听闻过幽冥石之类的言论……

    多年汲汲营营,暗中筹谋着对抗清云宗,他并非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在兽谷里,也曾试图寻过白承修的尸身,却一无所获。

    说起来……傅偏楼忽然想起一样东西,心中一动,拽了拽谢征的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荒原遇到的那只灰蛇?”

    他一边说,一边在袖子里扒拉,谢征闻言,目光一动:“……白前辈的遗物玉简?”

    那实在是很久远的物件了,傅偏楼扒了好一会儿,才找着它,取了出来。

    “白承修留在里头的残像说过,若我想得知来龙去脉的真相,便在元婴期后持此物前往兽谷一趟。”

    他沉吟道:“虽不知残缺了半边,还有无用处……但,或许这会成为一个契机。”

    不论柳长英想要做什么,不能让他如愿便是。

    他父亲的尸骨,绝不可落入清云宗手中,再行不轨之事。

    看来,不论这回的宗门大比背后有何心思,都得去一趟了。

    宗门大比的事一经传出,道门上下都隐隐浮躁起来,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转瞬已过三月,外头各方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堪称多事之秋。

    一会儿是这个门派的天才突破了,一会儿是那两拨势力为争夺天材地宝打起来了……林林总总,所有凑得上热闹的道门弟子都拼了命地提高修为,欲在不到两年后斩头露角、一举扬名天下。

    不过这些,都与在养心宫清修的谢征和傅偏楼无关。

    他们得到七杰传承,修为本就在元婴巅峰,再进一步,就没有前往兽谷的资格了。

    因而这段时日,两人几乎没有怎么修炼,而是在稳固根基、平定心境。

    在裴君灵的建议下,尽可能返璞归真,如凡人般放下一切杂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偏安一隅。

    晨起练剑的练剑、耍枪的耍枪,间或交手相互切磋,有了兴致,便摆上一盘棋子,于灯花下对弈。

    虞渊吃食风俗与明涞和云仪有很大差别,傅偏楼近来喜欢琢磨点心的做法,水榭别院上空总是飘荡着一股甜香气。他爱做却不爱吃,每天将011喂到撑,幸福到差点要长出小肚腩。

    谢征则借养心宫的藏书琢磨起新的剑法,头疼如何将两仪剑与沈应看的传承融会贯通。

    有时,裴君灵也会前来做客,带一些自己研磨出的香料。

    几人赋闲饮茶,小聚一番,通讯木雕往旁边一摆,远在千里之外的蔚凤等人好似也未离左右。

    这般的日子,就像回到了永安镇上,陌生中又带着一分熟悉。

    平淡如水,却弥足可贵。

    “……争了这么久,蔚明光还是准备上路了。”

    傅偏楼将茶水一饮而尽,手指把玩着小巧玲珑的茶盏,撑着下颌咕哝道,“他方才与我一通抱怨,说宣师叔非要跟去是你的主意。怪我吗?”

    听了他的指控,对面正看着书的谢征递来一瞥,收回去,闲闲翻过一页:“嗯,怪我。”

    “怎么怪你?”傅偏楼撇撇嘴,“怪他自己。”

    不管何时何事,他总这般偏心,听不得有人说谢征半点不好;哪怕是玩笑,也不自觉地给师兄开脱,活生生一副被迷昏了头脑的模样。

    谢征眸光扫过他百无聊赖折腾杯子的动作,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又投入到手中书册上。

    自从那一日,傅偏楼叫他慢慢来后,谢征便不再勉强自己去考虑太多。

    生平首次,他放弃了思索和规划,放纵地从心所欲,以最惬意的姿态与对方相处。

    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心合意。

    他们曾一起生活过许多年,一些习惯早就深入骨髓,即便如今相处间不时会染上几分暧昧,可那也并不令人厌烦。

    不如说,对于傅偏楼不时流露出的痴迷、眷恋与依赖,谢征反而会觉得很好。

    没有人会讨厌被放在心上惦念。

    更何况……他从很早起,就对傅偏楼有种莫名的占有欲。

    在他的有意应允下,傅偏楼也愈发放肆大胆。

    比如杯子玩厌了,干脆扯过谢征的衣袖,从锦缎花纹一路戳戳点点,摆弄起对方修长白皙、犹如玉器的手指。

    略带好奇地比对,谢征的手要大他些许,骨节分明,令人联想到清隽的竹节。

    掌心温热,肌肤相贴,便会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傅偏楼有些出神地凝视着,想到就是这样一只手,一直牵着他、护着他,暖和着他。

    从小到大,将他从一潭泥沼中拉出来,走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