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一半 从出生起,他就注定是一介死物了……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蔚凤、谢征、还有遮掩过境界的琼光,乃至那边的陈家舅甥和小吉女,无不是年纪轻轻就修为不凡,他好歹还有个天灵根的名头顶着,算不得多离谱。

    就是应常六自己,也早早结了丹,有什么好惊讶。

    然而,应常六摇摇头,目光扫过身旁几人,说道:“可否移步一叙?单你和我。”

    这便是有话不好让外人知晓的意思了。

    傅偏楼蹙了下眉,虽然性情大变的应常六没有之前那么轻浮得令人讨厌,但总觉得处处透着违和与古怪,他并不想与之独处。

    况且,对方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依然热切。

    只是压抑得很好,拘谨克制,不若过去一半痴迷外露。

    以往不懂情爱的时候,就当玩笑过去了,他还犯不着为一介花花公子的示好较真。

    可现在,傅偏楼很清楚——应常六的神情绝不是为色所迷,而是更沉重的什么。

    似藏着千言万语,有逾千钧。

    他无意于回应这莫名其妙的沉重,欲出言拒绝,谢征却先一步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语气淡淡,莫名有些冷意。

    应常六则很坚持:“此事关系重大,还望道友通融,不会很久。”

    他一双眼直直盯着傅偏楼,低声说:“有些东西,我定要告知你……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之前。”

    态度之严肃、形容之郑重、神色之认真,甚至带着恳求。

    傅偏楼犹豫片刻,终究答应道:“好,希望你别说些无聊的东西。”

    应常六面上一喜:“我先前来时,那边行廊恰巧无人,傅道友,请随我来。”

    傅偏楼正要跟上去,才发觉他还在袖底牵着谢征的手。

    掌心温热,将他素来寒凉的皮肤都捂暖了,恍如融为一体,故而谁都没有发觉不对。

    耳根一热,他若无其事般抽回手,朝师兄轻轻点头:“我去去就回。”

    说罢,转身离开。

    在身后之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将双手揣进袖里,借着衣料掩饰缓缓交握在一起。

    淡淡的暖意渡来,傅偏楼小小呵出口气,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脚步也跟着轻快许多,像只偷到腥的猫。

    谢征定定凝视着那两道背影,直至其消失在紫藤尽头。

    他抬起空落落的手,看了许久,久到旁边的蔚凤忍不住问:“清规师弟,怎么了?”

    “无事。”

    谢征抚上身侧紫藤,注入灵流,枝叶招展,不多时“噗呲”吐出一朵花灵。

    清冽的香气,宁神静心,却始终无法驱散那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很不快。

    他前所未有地困惑起来,默默想道。

    为何我如此不快?

    四下静谧无人,紫藤铺天盖地,应常六停步后,傅偏楼也停了下来。

    心神从飘飘然中抽离,他眉眼瞬间冷然许多:“有什么事,说吧。”

    知晓他不待见自己,应常六微微一滞过后,也不卖关子,在周围设下隔音阵,单刀直入:

    “傅道友,你不能再修炼下去了。”

    “?”

    傅偏楼意外地挑起眉:“此话何意?”

    “傅道友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这么说来,应道友好似很了解我?”

    应常六沉默一瞬,随即道:“略知一二。”

    他能说出这句话,可见真知道些什么,这令傅偏楼心下警觉的同时,面上缓缓浮现了笑意。

    “看来应道友当真不简单啊。”他一边笑,一边垂下睫羽,藏住眸中的狐疑,“正巧我也知道一些,不妨说说看?”

    “……你,诞于融天炉。”

    “!”

    被他一语道破,傅偏楼心弦震颤,齿关咬紧,止住脸色的变化。

    神识游荡,飞速回忆着每一世里这人的身影……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这人自拈花大会后便销声匿迹,偶尔传出些鸡毛蒜皮的名声,丝毫不引入注目。

    而他彼时还未能迈出清云峰,唯一的一次,也仅仅是跟着方小茜和对方擦肩而过;那个应常六虽也嬉皮笑脸的,却没有朝他献过殷勤,和如今的态度大不相同。

    简直太奇怪了。

    这个谜团似的应常六,究竟是什么人?

    “你为什么会知晓这些?”

    他抬眼冷冷逼视着对方,只听应常六柔和下嗓音,说道:“因缘际会罢了,莫要着急。”

    “别怕……我不是你的敌人。”

    讲出这句话时,青年的神情弥漫出苦涩与沉痛,而那沉重之中,又有许多歉疚。

    他叹息一声:“看来你知道得很清楚了,也好,省去些功夫。”

    傅偏楼半信半疑:“叫我不要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