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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明显恶意的苍蝇和那两个人,身边那个男人明显更恶心,更叫人无法忍受。
赵青茗的脚步越来越坚定,也越来越快,因为站了太久,突然走动,脚底板立刻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她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略略停顿,然后果断将高跟鞋脱下丢掉,光着脚继续走。
长时间穿跟很高的高跟鞋,她的趾骨有些变形,脚背有青筋浮现,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努力向上生长收获阳光,又汲汲营营地向下扎根,每一步都走得更稳。
小腿涌上酸麻,脚底板火燎燎地疼,可是她不敢停下,走到后面她甚至奔跑起来,原本就松散的头发彻底挣脱了束缚,在空中散开,被奔跑带起的风卷起,像是翩翩的落叶。
在她没看到的身后,被苍蝇填充得没有一丝缝隙的梁子涛伸出手,企图将这个垂涎许久的女人抓住,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赵青茗突然奔跑起来,被苍蝇包裹住的手指从飘飞的发丝穿过,只留住一抹残留在空气中的淡淡清香。
梁子涛犹不死心,他想要追上去,揪着女人的头发,将这个高傲的女人按进泥里,让她哭着求他,让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的存在明明就只应该是为了他!
听到后面响起的脚步声,赵青茗没有回头,她只是更用力的往前跑,就像在学校时的运动会,此时她的眼里只是终点,那里站着两个裁判,宣布结果的裁判,只要冲过去,她就成功了……
一颗闪着光的晶莹从她的眼角坠落,像是美人鱼奔赴美好时遗落的珍珠,掉落在地上发出"咔哒"的轻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耳边的风呼啸着被她甩在身后。
后面紧追不舍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当然不是他自己停下的,而是他的手脚被小苍蝇束缚住,苍蝇若只是攀附在他的身上只是增加了重量,但如果数不尽的苍蝇层层叠叠地落在一起阻碍他的前进,他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的眼里满是怨恨和求而不得的痛苦,他的眼睛涨得通红,血丝遍布,脖颈上的青筋爆起,但是不管他怎么使力,他的腿都无法动弹,此时的他仿佛是一个可怕的怪物,毫不吝啬地展现出人类可怕的反面特质。
梁子涛想不通,明明他计划好了一切,在梦里一次又一次地实践,把所有有可能导致失败的因素排除,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意外,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意外,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他当然知道陈导,可是陈导为什么会永远这么匪夷所思的能力,他一度以为这种神赐的能力只有他才拥有,他才可以拥有,他是神明的代言人,神明告诉他,只有他才拥有做神明代言人的资格,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也有,是神明欺骗了他吗?
各种猜测在他的脑子里轮番播放,他甚至想要联系那位神明得到一个答案,可是……
想到那位神明的能力和残忍,梁子涛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神明说,不可以联系它,他偷偷观察着会所里的情况,这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神明交给他的任务即将失败,这种情况下,他联系一下神明大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梁子涛在脑海里输入那串熟悉却从来没有用过的号码,这是神明的通讯方式,既然神明愿意给他这个号码,那一定是给他危急时的时候用的吧。
"嘟——嘟——嘟——"像是电话拨出后的声响响起,梁子涛大喜过望,自觉猜对了神明的意图,他几乎是满怀期待地听到对面有人接起电话,"喂,你好,这里是南江警局,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到你的吗?"
梁子涛:"?"
对面的自报家门让梁子涛脑子懵了一下,南江警局?那个一事无成,毫无作用,只会守大门的,沦为南江笑话的南江警局?
"是猫丢了还是狗丢了,还是家里老人走丢了?"对面的人似乎是习惯了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这边的梁子涛能听出对方正在翻动纸张,应该是记录本,后面大概是会问他姓名,具体住址这些问题。
"先生麻烦告知一下名字和具体住址,我们会尽快安排警员过去,"对面停顿了一下,似是意识到这边没有人说话,那人再次开口:"你好,人还在吗?喂……喂喂……妈的,不会又是来调戏我们的吧,看把这些人闲的,毛病!"
接线员显然很生气,飙出一连串的国骂然后挂了电话,梁子涛脑海里只剩下一连串急促的嘟嘟声,像是小丑的讥笑,他以为他对这串号码熟悉是因为他对神明的崇拜,是一次次背诵,将号码牢记于心,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熟悉还有可能是因为报纸上一次又一次地刊登。
和空白的大脑相反,他身上的苍蝇更多了,甚至其他人身上的苍蝇也扑了过来,像是要把他淹没一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将人里里外外的包裹了四五层,苍蝇挤挤挨挨地凑着,几乎没有留下缝隙,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蚕蛹,将光线完全遮掩,形成一个封闭空间。
现在就算有人经过,只要不仔细观察都不会意识到这里是上万只苍蝇,更不会发现里面是个活生生的会喘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