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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礼叔往日的得体、克制、合宜,这句话显得是那么地“不礼叔”,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所求,他想请求她留下来,搬回来和沈宗庭一起住。
上一次,他劝说沈宗庭让孟佳期搬走?,那是为了挽救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而这一次,他希望她搬回来,原因也是一样的。
“可是,礼叔您知道得很清楚,我和沈宗庭,我们是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孟佳期犹豫,半带拒绝地说。
习惯的力量异常恐怖,且“习惯”是有?惯性的。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或许就永远不能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了。
正因如此,她想搬出去?住,她不能让自己习惯身边有?他。相反地,她要早早地为他们之间?的“分开”做预演,哪怕那天真正到来,她也不会因为没有?了他而艰难地开启一段新生活。
“我知道。阿庭是不婚主义。在这一点上,他很委屈孟小姐。”礼叔嗓音苍哑无?比,犀利明亮的目光透过巨大的拱形窗,望到窗外?。
窗外?栽种着一株山茶花树,想来很有?些树龄了,枝干虬结,叶片被暴雨洗得清亮,翠绿。一朵朵凋落的山茶花落在湿软的泥土间?,仍烈烈如火,美得刚烈决绝。孟佳期顺着礼叔的目光望着那掉落在地的山茶花,想起它的一个别名。
山茶花,又叫断头花。因其?掉落之时?,不是一片片凋落,而是整朵“哗”地坠下。
“礼叔,您说。”
孟佳期总觉得,礼叔望向山茶花的目光,有?故事。
年过花甲的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叹出满山的尘灰。“孟小姐,世界上的不婚主义有?两种,一种是不想结婚,一种是‘不能’。”
而沈宗庭,是后一种。
睿智的老人已经看出,沈宗庭已经在为了她而决心?去?对抗他的阴影、他的“不能”。这一次,趁来得及,让沈宗庭抓住他心?爱的女孩吧,不要再阴差阳错,又一次错过了。
孟佳期一怔,没把礼叔的话接下去?。礼叔是局外?人,她和沈宗庭是局中?之人。婚姻、未来,不知从何时?起,她和沈宗庭不再聊起这些。
可是有?些问题不是他们避开就能不谈的。就像房间?里?的大象,体积日益庞大,总有?一天不能避而不见。
因着礼叔这番话,孟佳期结束工作室的事务后,没有?回她的单身小公寓,而是回加道。
三楼的空房间?,有?一间?被沈宗庭吩咐仆欧们辟出来,给她做工作室。
白天她安排协调别的事,晚上,她回到这间?小工作室,裁剪衣片,打算给严正淮做一套高标准的西装。他送过她一件那么美的旗袍。一件得体的、周正的西装,也是他应得的。
这几日,沈宗庭也终于从忙碌的事务中?抽身,回到加道。
在加道看到孟佳期的身影,于惊异之中?更有?掩盖不住的欣喜。他原以为,她早就回她的小公寓里?待着了。如今发现她还在这儿?,实在是意外?之喜——就好像她还愿意等他。
他手里?握着一个宝石盒,那盒里?是一条月光石项链,从秀场结束的那晚他就想送给她了。
他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在等一个他认为合适的时?机。
只不过,虽然?她人在这里?,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沈宗庭凑过去?,认真看了几眼她的工作台,零零碎碎的衣片摆着,她正在敷牵条、做门襟。
“给姓严的做的?”他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嗯。”孟佳期头也不抬。
…
为什么期期也亲手给那人做西装?
沈宗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就好像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拿走?了,分给别人了。那个姓严的,他凭什么也享受期期给他亲手做衣服的待遇?
还有?那束黄玫瑰,明晃晃的,送玫瑰的意思谁不懂?这姓严的,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对他来说,期期是最特殊的,除了她他没有?别人,所以他也卑劣地希望,他在她那儿?也足够特殊,有?一些待遇是只能他独有?,别人不能拥有?的。
清晰的灯影下,她面如皎玉,时?不时?有?一缕发丝,调皮地落在她莹润的脸颊上,又被她反手拨上去?。
她认真工作时?是很美的。沈宗庭不由得想,那时?她给他做西装,是否也是这般认真?
好可惜,那时?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他从未见过她给他做西装的场景。
只能在她为另一个男人做西装时?,脑补当日。不知那时?她是何种心?情?是欣喜,还是难过,抑或是被他伤透了心??沈宗庭回想着他们从初识到如今的一幕幕,心?中?悲欣交集。
现在抓住她,还来得及吗?
不管来不来得及——难道来不及,他就要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