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看神经病般的看着她。

    看她不搭话，姜淼放下水瓶，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季思言摇头，“没事。”

    而后平静地将手机递回给了姜淼，说：“走，陪我喝粥去。”

    “不去。”姜淼一脸抗拒，“我要吃火锅。”

    “行。”季思言拿上外套，“那就吃火锅。”

    “啥？”

    姜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看的桃花眼满是不可思议，“你确定？”

    真不怪姜淼反应大。

    两人自大学的第一天就相识，到现在也有八年的时间了。

    这些年，季思言的饮食始终清淡，一日三餐就爱喝粥，少见有吃米饭的时候。

    火锅更是碰都不碰。

    见她愣怔着不动，季思言拉上了她，温声一笑：“走啦，陪你吃火锅。”

    ……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一家“俏鱼儿”的火锅店里坐了下来。

    两人点了个鸳鸯锅，姜淼是麻辣的，季思言是清汤的。

    姜淼是火锅控，可她今天愣是一筷子都没动。

    吃了几口，季思言实在受不住，将筷子轻放在一侧，抬眼瞧她：“淼淼，你都盯了我一路了，有话就说。”

    “你难道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姜淼问。

    “说什么？”

    “除了莫家的那位，这南湖最具重量的两个男人都跟你扯上了关系，你竟然无动于衷？”

    季思言笑：“那你是希望我怎样？一个个地去跟网友解释？”

    “不是…”

    姜淼没憋住，脱口而出：“你不在乎那周如渊的事，我能理解，可今天的热搜里有厉之郁欸，你就真的一点波澜也没有？”

    季思言还是笑：“何以见得？”

    “季思言，”姜淼曲指敲了敲桌子，“你能好好说话吗？”

    季思言，你能好好说话吗——深埋的记忆轻易就被唤醒。

    厉之郁，加油……

    厉之郁，加油……

    那天是冬运会，她坐在东大体育广场的阶梯上，越过鼎沸的人群，偷偷看向那个飞驰在滑板赛道上的少年。

    少年家世好，长得好看，专业能力也强，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学姐学妹一茬一茬地往他跟前凑，却从未听说他喜欢过谁。

    耳边突然响起阵阵尖叫声，场面一度跟着混乱了起来。

    然后，她听见有人说——厉之郁从斜坡上摔下来了。

    事后，她多次悄悄去医院看过他。

    因为在那之前，她已经拒绝过他两次了，她没有勇气光明正大地去看他。

    那天，她照例来到病房外，却发现病房里没人。

    一回头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厉之郁。

    少年五官线条偏硬却是男生中少见的漂亮，眸色也好看，就是太冷了，一如寒潭里浸泡了千年的黑色翟石。

    但看她时候却是灼热的，还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欲。

    “我好看吗？”磁性优雅憋着坏的嗓音骤然响起。

    那一瞬，她似个躲在暗处被当场抓包的偷窥者，下意识地就想跑。

    不想却被厉之郁抓住了手腕，她吃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她一时没忍住，鼻音明显，“厉之郁，疼…”

    厉之郁掌心微顿，随后松开了她，语气不算好：“你来做什么？”

    她揉着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回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后悔了？”厉之郁突然问。

    她诧异抬眼，反应过来后迅即往后退了几步，慌忙解释：“我是来看医生的。”

    “看医生？”

    厉之郁声音一沉，“你怎么了？”

    “腿疼。”

    怕他不信，她还弯腰把裤脚卷了起来，漏出大片的瘀伤。

    厉之郁眼眸一沉，“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

    “什么时候？哪摔的？怎么摔的？”

    少年问得急，她很害怕，怕她的心思被少年看穿。

    所以，她本能地又后腿了两步，双手捏着裤子的布料，垂着眼，声音也轻：“冬运会那天，没看路，在操场被只流浪狗给绊了下。”

    “……”如此敷衍，厉之郁都给气笑了，“季思言，你能好好说话吗？”

    ……

    那是厉之郁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季思言，你能好好说话吗？”

    那个酷爱玩滑板的少年。

    那个喜欢在冬日晒冷太阳的男人。

    那磁性缱绻的声音。

    始终如夏日的骄阳般照耀着她的世界，让她湿漉漉又发霉的人生，自此有了春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