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每次都在，姚昕语心想。

    但她还是以轻松的口吻说道：“你看，我的本职就是秘书，还要延伸到学校外面，工作生活两不误，不仅帮忙端水送药，还要应对各种临时情况，甚至偶尔还充当一下你的狗保姆。”

    周拓宸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凉风灌了进来，拂过姚昕语的头发，吹散了洗发水的香味。

    他松了松衣领，“的确，和你在一起，好像就算倒下也不要紧，你还能帮我喊救护车。”

    “你别乱讲话呀，千万不要再倒下了，那次都吓死我了。”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你在身边，总是觉得很安心。和你一起吃饭、遛狗，也很开心。”

    姚昕语沉默了，不是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而是一瞬间失去了故作轻松的力气。若是此时开口，只怕嗓音都是颤抖的。

    私心里或许已经期待了很久，但等周拓宸真的坐在自己身边碎碎念的时候，却又如此地不真实。想看他的表情，脑袋却好像千斤重一般。

    她低头抓住外套柔软的衣角，以防手心渗出细汗。

    “你觉得呢？”周拓宸问。

    原以为他要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却猝不及防地将问题抛给了自己。

    “觉得什么？”姚昕语抬起头。

    “你觉得我怎么样？”周拓宸攫住了她的目光。

    “你是不是问过我这个问题？”

    “嗯，我是问过，当时你说我实在。”

    的确，在第一次和周拓宸去酒庄的路上，姚昕语如是说。

    现在，她仍然这样认为。

    周拓宸有自己的步调和节奏，不会轻易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会轻易说没有把握的话。可一旦说了、做了，基本上就是胜券在握。

    本质上，他还是一个稳扎稳打的优等生。

    “我觉得你挺好的。”姚昕语嗫嚅着。

    “那你觉得我当你男朋友怎么样？”

    “你大老远跑来就是问我这个吗？”姚昕语脸颊渐渐升温，用手指按住了微微发烫的太阳穴。

    “是的。如果不说清楚，我恐怕又要多想了。”

    “想什么？”

    “想我喜欢你这件事。”

    “有多喜欢？”

    周拓宸的手覆住她停在膝盖上的手，热度沿着相触的肌肤传了过来。

    “现在是喜欢到不想松手的程度。”

    姚昕语张开手指，从他的指缝间穿插出去，指尖压住了他的手背，“那你就不要先松开。”

    “好。”

    “你说话要算话。”

    “好。”

    姚昕语抿了抿嘴，却收不住唇边绽放的笑意。

    只不过，下一秒，这一抹笑容就被一阵风轻柔地吹散。

    寂静的夜晚，昏暗的车里，目之所及，只剩下周拓宸闭上的眼和长长的睫毛。

    只是轻轻地啄了一下，还未等她细细感知，就已离了她的唇。

    “你的手机响了。”周拓宸提醒道。

    妈妈开始找她了！姚昕语一下子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说好在楼下遛狗，到现在已经不知道遛了多久了。

    她手忙脚乱地接通手机，那边已经挂断了，只剩下嘟嘟嘟的尾音。再回拨过去，又是忙音。

    赶紧编辑一段文字，先发过去。

    【已遛完狗，在回家的路上。】

    “我妈在找我，我该回去了。”姚昕语用手梳了一下头发，朝周拓宸的膝盖伸手过去，“可可，来，跟我回家。”

    可可在周拓宸腿上换了一个姿势趴下，似乎并不愿意起来。

    “可可！”姚昕语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双手穿过可可的胳肢窝，要把它强行给抱起来。软的不吃，只能来硬的了。

    “你往哪儿摸？”周拓宸推开她的手。

    姚昕语毫无防备，脸上如嫣红的枫叶一般一下子燃烧起来，“不是，你倒是动一下呀你！你把它往外推一推呀。”

    正在这时，车窗外响起了一阵轻拍窗框的声音。

    姚昕语越过周拓宸的肩膀看了一眼，脸上的热度还没降下来，心就先凉下来了，凉透了。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动静，索性往前移了一点儿，站到了车前玻璃斜角处，朝里面的姚昕语勾了勾手指。

    “你先别回头。”姚昕语冲周拓宸说。

    然而，这样的话必然激起人类的好奇心，并且只能起到反作用。

    周拓宸回过头，见外面站着一个人，转过头来看姚昕语，“是你妈妈吗？”

    “对。”姚昕语叹了一口气。

    周拓宸立即按下了车窗，叶蓓文凑到姚昕语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遛狗遛到哪儿来了？”

    姚昕语只觉心脏砰砰砰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