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钥匙和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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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也让我无法就此止步。

    我不知如何是好。

    【木叶56年,8月10日】

    今天晚上,族内召开动员大会。

    主持会议的族长还在说着报纸上常见的陈腔滥调——“陈腔滥调”这个词是我跟父亲学的,他在家里养伤的时候总这么说,他说自己这叫修身养性——每天找点不痛快的事情做,就能锻炼性情——所以他每天坚持看报,早晚都不落。

    我不理解他的举动,就像我不理解为什么不喜欢“陈腔滥调”的父亲此刻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领奖台上接受表彰。

    他明明是很厌恶的。

    真奇怪。

    母亲站在我的旁边,也鼓着掌,跟着欢呼,接受着周围人的恭维,笑盈盈的,像是从来没有抱怨过战争——就像是路边常见的那种战争积极分子。

    他们到底是在表演,还是确实有一部分情感发自内心呢?

    我不懂。

    ……我甚至连战争到底是什么都不懂。

    荣耀也好,“陈腔滥调”也罢,都不是我能切身体会到的东西。至少现在的我不能。而未来如何,我不好说。

    表彰大会还在继续,大家都在欢呼,父亲下了台,站在母亲身边,也跟着一起鼓掌。现场的氛围热烈到难以想象,我也被感染了,一时间豪情万丈。

    有一瞬间,我在想,或许战争也不是一件坏事,它能让深陷其中的人们获得难以形容的认同感和凝聚力。

    在场唯一的例外就是杏里。

    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缩在角落睡着了。真没想到,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下,她居然能睡着。事后想想,我居然还有点羡慕。

    她的父母经常出差,就是今天这个日子,也双双在外执行任务。战事焦灼,我隐隐听到风声,她的父母可能回不来了。

    我不懂这个“回不来”,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其他朋友,只要我不提,就不会有人跟她聊这些。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或许等正式通知来了,才是她知道的最好时机。

    ……

    “什么啊,你们俩个关系不是挺好的吗?”翻到这里,宇智波斑没忍住感慨一句。

    日记的内容虽然都是童年回忆,但上面字迹工整,词汇量丰富,不像小孩子的笔记,倒像是成年后重新整理的回忆录。

    杏里按按脖子,有些不知怎么回答。老实说,这种公开处刑,尴尬的应该是止水,但那家伙偏偏要提她一嘴,搞得她也得跟着“罚站”。

    她拍拍斑的肩膀,催促道:“老人家,时间紧迫,别调侃了。”

    “时间紧迫?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斑淡淡一笑,往下翻了一页。

    接下来的一页,时间跨越了一年。

    【木叶57年,9月11日】

    小泉老师死了。

    我和杏里是第一发现人。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早点发现【涂黑——】

    【大段涂黑——】

    【红字——】

    在警务部队看到这份机密档案的时候,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回忆往事。

    记忆尘封了太久,小泉老师当时的表情,我已然记不清了。时至今日,我后知后觉,那一夜的偶遇竟是如此惊险。

    但那个时候,她并没有让我感到杀意。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想法,还是掩藏的太好。

    无论如何,我都与真相擦肩而过,而且再也寻觅不到了。

    但我永远也忘不了,在前线忍者全数阵亡的消息传入木叶之时,我无意中撞见过她偷偷哭泣的面容——那种恸哭,是迄今为止我都没有再见过的极度悲哀。

    她或许从没放下过,无论是怜悯的心,还是染血的刀。

    ……

    “……”

    看到这里,杏里一阵唏嘘,却也忍不住想,止水还真是个文艺青年。

    斑的手没有停,又往下翻了一页。

    接下来的一页,时间跨了三年。

    【木叶60年,8月8日】

    “刺雷行动”失败。

    母亲阵亡,父亲昏迷。

    我去医院看望父亲,医生说,他就是醒来,以后也做不成忍者了。

    医生说的很委婉,其实按照父亲的情况,不要说忍者,以后就是做普通人都难——他高位截瘫,四肢只有右手还能动,基本丧失了自理能力。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就这么落在了尘土里。

    现实残酷。

    我不知道是该盼着他醒来,还是不要醒来。

    但我希望,至少在他醒来之时,战争已经结束。

    而那个时候,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