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凝脂 第(6/7)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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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众人聚在一起后第一次起争执,只是一次无伤大雅的小口角,但来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说得好好的就吵起来了?丁齐在一旁看得清楚,其实是叶行失态了。

    人们失态往往都是因为心理失衡,叶行今天可是够郁闷的,一直在喝闷酒。其实他最近都比较郁闷,虽然这个团队里没有谁故意排斥他,至少表面上谁也没有这么做,但叶行自己心里不痛快呀,好像没他什么事,坐在这里显得多余。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失落感,假如被忽视、被忽略甚至被无视,有的人会产生一种怨念,堆积久了就会爆发,叶行刚才只是借题发挥。情绪爆发经常是事先想不到的,他为什么会冲庄梦周来,估计是早就看庄梦周不顺眼了。

    庄梦周从来没有招惹过叶行,但是庄梦周的存在,无形中就碍着叶行了,或者说碍着他的自我感觉了。庄梦周是最后一个来的,却气场最足,派头也最大。其他江湖各门传人都展示了传承秘术、都是有本事的,叶行谁也不敢小看。可偏偏这个庄梦周,搞的都是装神弄鬼那一套,也没见他显露什么秘传手段。就连看见小境湖也是他自己说的,真假还不清楚呢!

    就是这样一个人,顶着惊门前辈的名头,一副很拽的样子,在酒桌上最受尊重,可以随意胡扯,却总能带动话题的焦点、事事都说了算。心中充满失落感、自觉被忽视的叶行,当然最看不惯他。所以看似偶然的酒桌冲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至于庄梦周嘛,既然叶行主动呛他,他才不会惯毛病呢,该训就训。假如叶行不主动挑事,庄梦周根本不会和他计较什么,因为犯不着。无论叶行没本事还是有毛病,庄梦周都不会在意。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包容,也可以说是一种无视,不计较的同时也代表着不在乎,这点恰恰是叶行最忍受不了的。

    人的心态就是这么微妙,叶行本人恐怕都没有清晰地意识到,身为旁观者的丁齐倒是看得很清楚。可是丁齐也没法说什么,庄梦周不用劝,叶行也不知该怎么劝,劝多了,话说得越清楚反而越不好。叶行既然主动道了歉,一点小冲突也就过去了。

    尚妮又说道:“庄先生,您刚才说了,下雨天半夜听雷,先炖上老鸭汤,天亮去挖笋,片儿川的滋味才最鲜美。可是今天并没有打雷啊,是不是味道还要差一点点?”

    “你也是个吃货!”庄梦周笑了,然后一指远处的南沚群山道,“怎么没有打雷?你等着,马上就有雷声!”

    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如果打雷了怎会听不见,大家等了好几分钟,依然毫无动静。范仰笑道:“庄先生,您这回可是蒙错了!惊门神仙话,也不是次次都灵验。”

    话音未落,就见远处天际电光闪现,瞬间勾勒出夜间的山脊,过了片刻,又传来轰隆隆声。这雷声不大,应该很远,回音却很绵长,就如万马奔腾之音。

    朱山闲莫名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庄先生,慎言,慎言!”

    冼皓忍不住露出笑意道:“朱师兄,您刚才不还说唯物主义嘛,怎么一句话就给吓着了?”

    朱山闲说:“唯物主义就是实事求是,不仅是刚才,现在和过去,我都是唯物者。”

    谭涵川起身道:“我去抓野鸭子,朱师兄这里有渔网吗?抄子也行!”

    朱山闲问:“要渔网干什么?”

    谭涵川说:“庄先生不是说要弄点小野鱼吗,煎了好下酒。”

    朱山闲说:“渔网没有。”

    谭涵川说:“蚊帐也行,我砍竹子做个撑子。”

    朱山闲说:“蚊帐也没有。”

    石不全忍不住插话道:“卸两张纱窗吧。我来改装,一会儿就好。”

    朱山闲说:“山里正打雷呢,恐怕不安全。”

    冼皓说:“雨一会儿就会停了。”

    果然,只过了不到十分钟,石不全刚刚卸下两张纱窗改装完毕,远处雷声已收,雨也渐渐停了。微风吹过,云开雾散,一轮弯弯的上弦月斜挂天空,淡淡的月华洒到了庭院中。叶行露出惊讶之色,有些奉承地说道:“冼师妹,你难道也会江湖惊门神仙话?”

    冼皓摇了摇头:“在这个季节,境湖这个地方,下雨打雷很正常,不打雷才少见,所以庄先生才会那么说。今天的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四个小时,但始终是小雨。云层其实很淡,刚才起风了,雨云已经开始消散,又听见了雷声,雨就差不多该停了。”

    叶行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冼师妹观察得可真仔细,这就是古人说的夜观天象吗?”

    丁齐说:“还没到夜里呢,这才十点钟!”

    雨停之后,谭涵川进山了,在十二点之前赶回来,衣服和鞋子上沾了些许的湿泥,但兴致很高。他抓了一只野鸭子,还收获了一纱网两寸来长的小野鱼。范仰问道:“谭师兄,只抓到一只鸭子吗?”

    谭涵川说:“湖边进窝的野鸭有不少,我只抓了一只,够做片儿川就行。保护野生动物、爱护生态环境嘛……你怎么还没走?”

    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