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卿住在一个老小区里，小区周围非常有生活气息，充斥着各种小卖部，卖水果的小店，还有各种小吃店。旁边的裁缝店门口站着几个阿姨，看着葛卿和苏玉走过。前面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玩耍。

    苏玉喜欢这种有烟火气的地方。两个人拖着箱子走到了没有电梯的三楼。

    打开门，苏玉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葛卿在老家的卧室里有的味道，她说是一种中药味儿。葛卿的母亲生在中药世家，几个舅舅要么开药店，要么开中医诊所。葛卿的小舅舅给她专门调配了这个配方。

    进门后客厅里没有电视，临着半落地窗的是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摆了笔墨纸砚，旁边是一摞又一摞的写过的书法纸，苏玉拿起桌子上一对非常好看的镇纸其中一个来，笑着对葛卿说:“没想到你把这镇纸养护的已经颇有你的风格了。”这对镇纸是高中毕业去大学临行前苏玉送给葛卿的，是从苏玉爸爸那里讨来的一对很有价值的玩意儿。

    “是呀。我一直带在身边，大学时候也带去了学校。”

    书桌上除了书法用具和很多字帖以外，还有一大摞法律方面的书。

    “葛律师，你的政律俏佳人征途如何了？”

    “哈哈哈，还可以，现在在律所做到了部门负责人助理了。可以帮忙做一些重要案子的分析，采证和解释。”

    “那非常厉害呀。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当上大律师。为大众伸张正义？”苏玉边开玩笑边问。

    “这个还真说不准。我用半年多的时间走到了助理的位置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天时地利人和了吧。”

    客厅里没有沙发，对着书桌有两把竹椅。之间是一张小小的圆桌。苏玉很喜欢葛卿出租屋里的布置，全部的灵魂，都在这书桌和竹椅上。两个人坐了下来，葛卿给苏玉泡了一杯红茶。

    “我每天花费最多的时间就在这两个地方。有时候忙完了工作就写字，写着写着就觉得腰酸背痛，头晕眼花。一看时间，有时候竟然都到了凌晨一两点。”

    “你还是那个文艺少女，任何世俗的事情都无法蒙蔽你的双眼。”

    “在家里做公务员那会儿，想超脱，可是却超脱不出来。每天在单位，处理的是上访的问题，都是家长里短，最最最基础的事情。久了你会发现每个人都在用力的生活，但是有时候这些生活中，少了一些诗情画意，可是你不能怪他们啊。因为他们连最基础的生活都没有保障。同事之间每天聊的最多的就是孩子，婆媳关系，老公出轨和升职……”

    葛卿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回到家里，看着父母还是按照几十年如一日的方式生活，他们从来不曾改变过，于是也接受不了我的改变。我学习，我妈妈就会问我‘都工作了为什么要学习，应该多出去和朋友同事玩，认识新的朋友。’当然，她一直都不希望我和尹钟在一起。我也理解，尹钟除了自己的能力，真的是一无所有。可是他真的很迷人啊。”

    苏玉吃吃地笑了起来，附和到:“迷人，确实迷人。哈哈哈。”

    葛卿开玩笑的白了苏玉一眼，接着说:“他现在是他导师最得意的学生，已经在医院给师傅做副手了。”

    苏玉喝了一口茶，说:“厉害呀，以后当了医生造福苍生。”

    两个女孩子又咯咯地笑做一团。

    苏玉接着说:“卿，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每日忙忙碌碌，一日又一日，不知道周而复始到什么时候去。也不知道自己五年以后，十年以后在哪里，要做什么。每当想到这些，我就会非常焦虑，非常困惑。有时候还会很烦躁。”

    “我很赞同一句话，一个人只有一种命运。无论怎样选择，都是这样的。人生之路不受控制，但是又可能可以控制。这个全看岔路口的选择，比如我，现在觉得自己这个选择非常正确。可是十年后呢？可能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了。”

    两个女孩子聊着，坐着，一直到了深夜……